吕惠卿心冷下去,现在他都只能盼着吴充出来。
吴充他当然也要阻止王安石上京,只是他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说追究下去,王安石肯定是要进京。若说不追究王旁涉案,他前面话还摆在那里,站在近殿门处那个灌园小儿,可正等他反口呢。
韩冈冷眼看着殿上团乱象,差点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实在是太可笑。王安石还没回来,就让殿上乱成受惊猴山般,要是当真回来,又会是什样情况?
都是韩冈句话造成。王安石能不能上京,韩冈不敢保证。但他直接掀桌行为,却能让殿上所有人无法应对。从今天开始,朝堂上政争就可以歇歇。而且有件事,所有人应该都明白,外任臣子是可以上书自请入京诣阙。
殿中臣子各自上台表演,可就是天子态度耐人寻味。
下,排在第三、第四号出场才是。
吕惠卿义正辞严,从他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为阻止王安石回京,才如此卖力为王旁争辩,“王旁自少承袭父兄之教,行事谨严,虽与李士宁相往来,但只是泛泛之交,绝不至涉及*谋!”
吕惠卿站出来说话,但章惇、曾孝宽却是犹疑着,时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他们当然希望王安石这面旗帜回京,但现在不站在吕惠卿边,可就是明摆着要分裂。
章惇正犹豫间,韩冈冷澈眼神已经瞥过来。除面朝天子几位,站在殿尾中央韩冈可以将殿上任何人神态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章惇。
章惇知道,这是选择站队时候。今天殿上争议不可能隐瞒起来,吕惠卿私心也瞒不明眼人,若是自己选择错误,就是彻底开罪王安石。而且韩冈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秉持王安石心意,章惇他也无法确定。
不论臣子们在说什,赵顼都是言不发,始终不肯给个回音。直到退朝时候,他都没有为今日殿上争辩做出评判。
净鞭响起,内侍尖着嗓门唤着退朝,但韩绛却没有动。本应领着群臣恭送天子首相,直截当对天子道:
在王安石和吕惠卿之间犹豫只有瞬,章惇也同样走出班列,转身对着天子:“臣亦愿以阖族性命作保,王旁与谋反案绝无瓜葛。但李士宁即涉谋反,就必须就此查个水落石出,还王安石父子个清白。”
站在前面吕惠卿闻言身子猛然震,背后传来声音,让他只觉得双脚站立之处仿佛是虚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空空荡荡,让他无处可以着力。
章惇背影映在韩冈眼中,在唇角边得到丝欣慰笑容,看来他这位友人已经明白过来。得到章惇支持,京城中新党成员,就不再只能听着吕惠卿命令,而是有更为恰当选择。
吕惠卿心中焦躁无比,邓绾该出来说话,但御史中丞所在方向却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出来是蔡确,“陛下,此案事关重大,确当根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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