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荷天下之重,还要多保重御体。”韩冈看着赵顼动作,关切地说着。
“保重?怎保重?天天都不让朕得个清静!”赵顼想骂出声,但作为天子自制力让他忍下去。矜持地点着头,“韩卿有心。”
韩冈低下头去,“差不多就在这两天。”
事早作提防。”
刘庠口口声声请赵顼要多家方便,言下之意就是在说韩冈正在打造轨道、飞船,没有才是好事,造出来就是个祸害。这样想法,其实已经在朝堂中成股潜流,吴充说过、冯京说过,许多人都认为,这等容易仿造发明造出来,其实是在帮着契丹和党项。这番言论,其中有多少公心,有多少又是私心,根本就不用多想。
“秦人修郑国渠是为灌溉,能让其国中多出产百万石粮秣,其功用犹在当今白渠之上。不知辽人修轨道又能有什用处?”韩冈冷笑着反问,“如果辽国整修轨道,绝不会是始皇修郑国渠,而是隋炀帝修大运河。正是因为中国缺马,能节省畜力轨道才有用处。若是如契丹那般,战马至以千万计,他们辛辛苦苦地去修轨道又做什?”
“飞船呢?”
韩冈都不想辩驳,这些天他心头已经很烦,虽然还不至于生气像赵顼嘴角上那两个很明显燎泡,但频频浪费口水,当然还是难以忍受。但在赵顼询问眼神面前,还是得耐下性子询问:“飞船是攻城、守城时用器物,只能固定在地上以防飘走,又不能用来作战,学士何须作杞人之忧?”
赵顼还要依靠韩冈主持军器监,也不能同意刘庠对韩冈攻击,而且还是韩冈辩驳过多次陈词老调,也没有什新意可言。说几句,就让刘庠退下去继续配契丹使臣。
只是事情牵涉到辽人,说不定党项人也已经在伸手。若是过两年,在辽、夏两国城头上,腾起艘艘飞船;在码头甚至是大道之上,又有有轨马车来运送粮秣军资,这对赵顼、对大宋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韩卿你还是要在监中多加防备,严守监中机密。朕可不想看到过两年,铁鹞子当真全身上下都穿上整套铁甲。”赵顼话已经说得有些重,但他还是要提醒韩冈。
“臣遵旨。”韩冈恭声行礼,抬起头后又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后必严加督训,让监中机密不至于泄露到西北二虏那里。”
“哦,那就好!”赵顼有些累,抬起手揉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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