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飞船只能上,不能下?”
“飞船之大,犹如屋舍殿阁般。悬于空中,或许会忽视。但若是降下来,只要眼不瞎,何人看不见?再说,飞船随风而行,如蒲公英样,无风不动,乃是随波逐流之物。可不是如同行人车马,想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
韩冈和吴充斗起嘴,赵顼听得不耐烦。说半天,都没说到他关心事上。提声打断两人争辩:“韩卿!这飞船物,究竟本于何处?格于何物?”
韩冈先为此前失礼告罪,然后回道:“回陛下,就是市井中常见孔明灯。只不过放大百倍,从只能带着蜡烛灯盏,变成能载人飞船罢。”
“孔明灯?!”赵顼惊诧无比,他可是从小就看着孔明灯点着升空,从来都没想过能由此造出可载人飞船来。
形而有质,乃物也。其既为物,自有轻重。热气则轻,冷气则重……”
“派胡言!”这下轮到吴充打断韩冈话:“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越是高处就越是寒冷,何曾见过高处反比低处热?”
“正是因为高处不胜寒,故而热气会往寒处行,此乃天道循环,阴阳互补之理。若非如此,飞船何能飞天?”韩冈微笑着:“而且热气上浮寻常即可见,只因吴枢密是君子,故而不知。”
吴充知道韩冈绝无好话,正待发作,赵顼则抢前步,好奇地发问:“韩卿此话何解?”
“礼记有云:君子远庖厨。吴枢密仁人君子,故而不知厨中之事。而韩冈不才,则是略有所闻。即便是厨中烧火粗实女婢,也是知道热气是往上走,否则烟囱何不往地底修?”韩冈语带讥讽地反扎吴充记。
“正是孔明灯,燃烛便能浮空,便是因为灯中空气受热之故。”韩冈瞥面色发黑吴充眼,“只要当场看下飞船构造,也就能瞧出其中门道。世间之事往往亦是如此,看似鬼神莫测,旦说破,其实文不值。”
赵顼不意韩冈说得这般轻巧:“
吴充没想到韩冈口舌不饶人,脸色更加阴沉:“不论飞船之理如何简单。可世人多愚,日后必会有妖人以此为仗,用来煽惑世人。”
“若是不知情由,飞船确是会让人有些惊讶。不过论其本源,也只是俯仰可见寻常之物。韩冈亦仅是根究其理,进而推而广之。所谓格物致知就是如此。人皆有知,只要教化得力,必然让妖言无所遁形。如果今日韩冈拿出艘铁船,不知世人可会惊讶?”
吴充就是等着韩冈这句争辩,立刻追逼道:“若当真能教化万方,飞船当会遍及天下。”他转身对着赵顼:“臣恐日后天下城垣便从此无用,就连皇城也要任人出入。”
此话入耳,赵顼便不自在地在座位扭动下身子,若是贼人从天而降,城垣确无所施用。
韩冈却仿佛听到个很好笑笑话:“枢密是在说有人能从比开宝寺铁塔还要高地方跳下来潜入宫中?既有此能,五丈宫墙亦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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