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冈下手如此之狠,也怪那两人自己,如果不是韩冈有后手,必然逃不谪官出外结局。
“自食苦果,怨不得他人。不过这事放在边,”王韶眼神犀利,盯着韩冈,他可还没老糊涂呢,能被人随便把话岔开还不知觉,“玉昆,你到底还有何盘
“格物致知那可是韩冈毕生所愿,怎都不会放弃。”韩冈解释着,“板甲仅仅是附带而已,终究还是要造铁船。”
“但铁船不是非有二十年之功就造不出来吗?今夜之事传出去,玉昆你必然名望更高层,但于格物之说上,可就点也占不到好处啊。”王韶眯着眼睛瞥韩冈眼,“还是说玉昆你还有什谋算没拿出来?”
“说要造铁船不是啊!”韩冈呼呼笑起来,“这些天来,枢密可曾见到韩冈有字上请?!”
“……那铁船彩灯到底是怎回事?”王韶沉默下便又问道。
“不过有人想为难在下而已,唆使两个胆子大出头。不过也不打算深究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过两天就推荐那两人到春州、雷州弓弩院去,就说他们铁船彩灯造得好!想必宰相、参政们当不会反对。”
又喝过两巡酒,上元之宴宣告收场,天子摆驾回后宫。
随着净鞭声响过,御街之上彩灯灯山登时全数熄灭。原本城中最为明亮去处,转瞬就陷入黑暗之中。就像是片浮云,漂过来遮住天穹角群星。
韩冈随着人流,起下城头,送天子,方才散班次。
吕惠卿走过来,说两句闲话,很有风度地恭喜韩冈。而冯京等人则早就各自上马,走干二净。
王韶留在最后,等吕惠卿也离开,才走过:“玉昆,陪着走走。”
王韶微微愣,转又呵呵笑两声,问道:“……如果中书驳回来,玉昆你是不是准备递到御前去?”
韩冈笑而不语。
他无意深究幕后黑手,甚至还在御前将责任起担下——尽管这个责任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但不代表韩冈愿意咽下这口气。现在不趁此时,挑两个不长眼出来杀鸡儆猴,试问如何镇得住军器监中?
王韶瞥着韩冈凝在嘴角、微显冷酷笑意,暗叹声。
官场上俗谚:“春、循、梅、新,与死为邻;高、雷、廉、化,说着就怕。”虽说岭南是贬斥之所,但北方人去琼崖【海南】,反而不定有事,倒是稍北春、循、梅、新、高、雷、廉、化这八州,瘴疠遍地,去者往往无北返之望。
“敢不从命!”
韩冈说着,随王韶在出宣德门,骑上马。
连串马蹄声得得地响着,王韶说道:“今天做得不错,冯当世、吴冲卿有苦难言。蔡持正也是说你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兵法用得好。”
微皱起双眉韩冈似乎是有点纳闷:“蔡副枢这话是怎说?”
“《浮力追源》都写出来,人人都以为玉昆你要造铁船,宣扬格物之说,想不到转就变成打造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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