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心情则是很平静:“人各有志,出处异趣。韩冈既无意,那也就罢,岂能强求。”
“他不来也好,省得给手实法添麻烦。”吕升卿坐下来位置,吕惠卿手上正拿着卷手稿,他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吕惠卿将他手中卷册放到桌上。这份卷册,就是手实法中各项条例手稿。大字小字写得密密麻麻,几乎都见不到多少空白地方。
手实法不同于此前新党推出其他法案,从筹划到拟定,再到实施,都将由吕惠卿手主持和操控,与王安石全然无关,是属于他新法。
要想成就功业,就不能沿袭前人之功。如果他吕惠卿仅仅是“萧规曹随”——就像韩冈前日说给章惇听——那日后人们提起新法来,也只会想到王安石。
从天子所居端诚殿中出来,吕惠卿回到青城行宫安排下来住所内。
参知政事在这场大典之中,能做事不多,重要工作都是正任宰相来担任。所谓副相,只有靠边站份。
如今大典,许多地方都是参照《开元礼》,也就是唐明皇时编订礼仪制度。那个时代,参知政事这个职位就是宰相,地位犹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上。只是到宋时,才变成平章事副手。唐时礼仪中当然也不可能留给他个管事差遣。
吕惠卿房间并不大,更没有多少装饰,连房中所用器物形制,都是以简洁为主。不过青城行宫本来就容纳不多少人,如今下涌进几千*员,能有个单间已经宰执官特权。再到下面小臣,都是四五人、十几人挤间房间。而数万士卒,更是只能在行宫外住帐篷。
吕惠卿在圆墩上坐下,从袖口中掏出册薄薄书卷来,翻开来细细地看着。桌上摆开笔墨砚台,吕惠卿时不时地提起笔在纸面上点点画画。
提到吕惠卿,则最多句“啊,他是有些功劳。”——吕惠卿岂能甘心?!
所以吕惠卿从唐时旧制上吸取经验,准备将手实法提上台面,令百姓自报田亩及田地等级,据此以征税赋。
“手实法若能成事,乡中隐田必然无处藏身,朝廷财计又可宽上几分。”吕惠卿笑叹声,手指点着桌上条例手稿:“韩冈并非等闲之辈,安置流民数十万而
不知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敲两下,吕升卿随即推门走进来,口中却连道着:“晦气。”
“怎?”吕惠卿视线从手上书卷中离开,看着自己弟弟。
“方才见到韩冈。”吕升卿坐下来说着。诚心相邀,而韩冈却点面子也不给,使得吕惠卿弟弟对韩冈很有些看法。
“他是右正言,住处自然就在附近。”吕惠卿却是没有什反应,反而叮嘱着弟弟,“你待会儿回去后也别乱走动,入夜后,行宫中管束就会严起来。有点差错,少不得会被御史盯上。”
“小弟明白。”吕升卿回句,依然愤愤不平,“大哥片好心,却给他当成驴肝肺,去军器监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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