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韩冈终于心中大定,赵顼对他话已经信八九分,否则不至于有此问。他微欠身:“以黄河之汹汹,不破堤,不为患。流民虽众,若安抚得宜,亦不至为乱。必不致使陛下烦忧。”
“旱情不过七八个月,怎就至于如此。”赵顼很是疲累扶着额头,不管怎说这场旱灾确造成大批流民,而赵顼也不免怀疑起来是不是德政不施缘故,所以郑侠流民图才能惹起他这大场火气,那仅仅是根引线而已,火药早就在赵顼心中积存起来:“禹水九年,汤旱七年,而民无饥色,道无乞人。朕怎连十分之都做不到?”
韩冈瞥眼王安石,开口道:“乃是天灾过甚,新法行之日短之故。”
对于韩冈,赵顼不需顾及太多:“三年耕而余年之食,九年耕有三年之储。自便民、免役诸法施行于世,至今已有五载……”
“三代之时,以井田授土,人皆有土地,出产自有预留。”韩冈回道,“如今之世,富贵之门,拥田不啻千顷;而贫者无立锥之地,日夜辛劳,方得饱。故而富者坐安于室,不事稼樯,收租取息,年即有三年之积。而贫者日常所得仅能果腹,何谈积蓄防灾?如今流民,率为贫户,岂有拥百顷之田而亡命于道者哉?!”
沉吟起来,朗声道:“安居足食,这就是臣将数万河北流民,阻于白马县中手段。郑侠以此来指臣有罪,臣甘当其罪!”
赵顼不知不觉地摇摇头,“是朕误会卿家。”
赵顼这说,连带着立于旁王安石都放下心来。
只听韩冈道:“郑侠远在京中,不知白马县中之事,只凭道听途说而言。陛下英睿之性,希世少伦,受其蒙蔽,乃是图绘之故。而臣至京师,请对入觐,亦有图要呈于陛下御览。乃是白马县中各流民营,布置、陈设之规划,逐日将施之于京畿各县。现被留于殿外,陛下可命人取来览。”
赵顼听连忙道,“快去取来。”
名小黄门立刻小跑着出去,而韩冈低头敛去笑意。
如果他上来就指责郑侠个守门官,根本不可能知道白马县中事,那顺序就错。要先让天子开始自己思考,然后才能攻击对手,否则很容易惹起逆反心理,反而更生怀疑。
赵顼现在则是有些尴尬,因为幅图,而发这大场无明火,还让韩冈受委屈。
蓝元震在白马县看到切,都原原本本地上报。赵顼这段时间,直在关注着白马县流民安置情况,要不是被流民图下弄昏头,也不至于会怀疑韩冈作为。
干咳两声,赵顼道:“如今河北南下流民已近十万,到五六月间,人数还会更多。不知韩卿可有把握,使其不至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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