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白马县流民,都是依着乡族籍贯来安排,是小聚居,大杂居。来自同乡流民住在起,可以互相照应。但上到县级,流民就必须打散,以防其中有人串联起来作乱。不过也是视人数而定,并不是那死板。
“今天渡河流民有三千三百十
吕惠卿环视左右,他刚刚入主公厅中,还有着旧人留下痕迹。陈列、摆设都是由着曾布个人习惯,但吕惠卿相信,只要个月,他就能让这处新法核心之地,成为他手上得力工具。
当然,曾布现在并没有输。如果他能在市易务之事上,能说服天子,将吕嘉问论之于法,那他就会是第二个蔡确,以忠心受到天子看重,升任执政就是转眼间事。不过若是他败,京城之中可就再没有他落脚余地。
吕惠卿从袖中抽出份早已写就文书,本来他正犹豫着发出时机,不过现在就没有什好忌讳:
“本寺主行常平、农田水利、差役、保甲之法,而官吏推行多违本意,及原法措置未尽,弊症难免。今榜谕官吏、诸色人陈述。如有官司违法之事,亦可并投于本寺按察。”
吕惠卿默念遍,两指捏着薄薄纸页轻轻抖,唇边绽出抹得意笑容。
年不治国,身边小人环伺。即墨大夫善抚民,却被威王小人日夜以谗言攻之,而阿大夫不安民治政,却买通近臣,日日得到称赞。不过齐威王派人暗访得实情,将阿大夫和身边小人齐下大鼎烹死。自此,无人再敢欺瞒于他,而齐国遂兴。
但王安石拿齐威王比拟当今之事,乃是强辩,赵顼也明白,以王安石之才,件事正说反说他都能找到典故来做证据。只是要看有没有道理罢。
王安石说这多,赵顼也变得有些疑惑,也确觉得当派人调查清楚再说:“既如此,且令曾布与吕惠卿同根究市易务不便事,待二人诣实回禀,再论。”
……
司农寺公厅中,吕惠卿很快就得到消息。在瞬间惊讶之后,是对背叛者愤怒,但很快,丝淡淡笑意在嘴角浮现出来。
此文下,曾布之叛就再无转圜余地!
……
夕阳终于没入地平线下,夜中河上无法行船,渡船都在岸边下碇。
白马津渡头上,点着火炬,灯火通明,照得内外如同白昼。
今天最后批抵达南岸流民,就在渡口外排着队。他们都在粥棚盛热腾腾菜粥,边填着肚皮,边听候着安置。
“曾子宣太心急。”
这真是个好消息。
曾布叛离新党,得益当然是他吕吉甫。
司农寺是新法立法机构,而中书检正则是负责推行,原本都属于曾布差使,现在皆由他吕惠卿来主持。但任谁都该明白,以王安石性格,决不至于如此厚此薄彼,曾布其实必有任用。可惜曾布是叶障目不见泰山,完全给怨意蒙蔽心神。
曾布倒戈击,对于整个新党确是个大挫折,但对吕惠卿来说,却是个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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