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愤然道:“都是为那干*人,也不想想败坏国政,对他们有什好处。”
“官家打算从重处置?”
赵顼摇摇头,沉默地叹口气。
“官家,老身出身武家,读书不多,但旧年却是直在看着仁宗皇帝如何行事。”曹氏话让赵顼侧耳静听,“仁宗皇帝惯守法度,事无大小,悉数交由外廷议定。”
“这个未免有些……”赵顼欲言又止,要是真这容易,他何必头疼。
大宋太皇太后自从十九岁入宫,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深居这小小方天地,几十年来,她脚走过地方也不过宫城之内,还有京中几处园林而已,但她每天都要活动下腿脚。只是今天,曹氏只是绕着宫室走圈,越发感觉到自己腿脚变得不灵便,“真老。”
刚刚坐下来,就听着外面有人通传:“太皇,濮阳郡王家命妇求见。”
曹氏听,就有些不高兴。她对于濮王系好感不多。她是仁宗皇后,英宗只是过继来养子而已。可英宗即位后,先是缺席仁宗皇帝丧礼——好吧,这是病!所以她开始垂帘听政——但之后赵曙病愈亲政,又开始闹着要追赠生父赵允让为帝。最后闹出摊烂事,害得自己都在宰相面前哭诉过。要不是赵曙有着个孝顺守礼好儿子,曹氏当真是想过将他给废。
这段时间求到她这边有不少,不过地位最重濮王家人都只敢捎带上句,真正去地方还是高太后所居保慈宫。毕竟太皇太后对濮议心结谁都知道,硬是上前来触霉头肯定没有好结果。
但此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不好再放在心上。既然来人,也不便不见:“让她们进来吧。”
曹氏看着孙儿,温声说道:“官家仔细想想仁宗皇帝庙号因何而来。”
赵顼明白,恶人让朝臣做,自己来加以宽恕。只要将其稍加宽纵,就能换来仁恕名声。
不过这也只是和稀泥做法,终究上不得大台面
赵顼这段时间真头疼欲裂,这新年也就刚开始两三天轻松点。
刚刚在经筵中否决王雱建议,但文彦博奏章还挂在心上,要怎解决大名府六十万石粮食缺口又是个麻烦。而每天传到自己求情声,也让赵顼无法得到清净。
赵顼是个孝顺皇帝。对祖母和母亲晨昏定省,从来不会忘记。从崇政殿出来,他就先往慈寿宫过来。尽管保慈宫近上点,但如果现在去向母亲问安,去肯定能看到群哭诉妇人。相对而言还是太皇太后这边清净点。
不过慈寿宫中还是有着两人在,赵顼认识她们,是他二伯家人。只是她们见着皇帝过来,却在行大礼之后,连忙告辞出去。求着太皇太后就够,直接求到天子面前,反而没转圜余地。万皇帝口否决,金口玉言就会像钉子样,将要救人钉死在牢中。
赵顼向祖母行过礼,就听曹氏说道:“也只有官家来,这边才算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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