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名有着朴实相貌,看着像是乡农,穿着锦罗绸缎也遮不住身乡土气。但韩冈知道,这位也是天家女婿——离着东京城太近,颗石头砸出去,能砸出堆皇亲国戚来——不过身为皇室偏远支系家女婿,浑家也不过是个偏房生宗女,荫补官也只是荫最底层个小使臣。王阳名自不敢在韩冈这位进士及第面前拿大。
隔着远远地就向着韩冈开始行礼,等韩冈到近前,上来赔着笑问道:“不知正言今日来镇上,可是下官有什地方做得不妥当?”
“想来看看冰上道路铺得怎样。另外也是因为最近天气干燥,有些
韩冈上岸地方往下游五里就是白马渡,行人骑马过去只用顿饭工夫。
白马渡,也称白马津,位于白马县城北郊二十里。
作为中原通往河北处战略要地,已有千多年历史白马渡,在战国策、史记,都有提及。而三国时,官渡战中,白马渡也是极为重要个侧翼。围绕着这座黄河上要津,千多年来,无数战火硝烟,不时掠过这座古老渡口。
不过如今承平百年,白马渡早就不见金戈铁马,反而座人烟辐辏商贸胜地。即便是在隆冬时节,也能看到来往不绝商旅。
隔着萎缩黄河,可以看到对岸黎阳津。大凡渡口,基本上都会建在河流水势平缓,两岸地势也平缓地方。白马渡这边也不例外,平缓水势,使得渡船来往安全。而到冬天,往往这边当先上冻。等到隆冬时节,冻得如同钢铁般河面上,铺上长条木板,上面再加铺层麦秸编成草席,不仅仅是行人可以在此踏冰而过,就连太平马车也可以碾着木板渡过河去。
今年天气也冷,韩冈觉得甚至比前两年在关西时,还要冷上些。只是现在空气干燥,冷点也不至于让人太过难熬。白马渡这段河面早已冻起来,比方才韩冈去看过那段河水冻得还要结实,韩冈沿着大堤骑马过来时,已经可以看到有人就在冰面上铺设着木板。
这是年度例行公事,也不过也要经过知县批准。前两天就由监镇递到韩冈案头上,韩冈看后就签字画押,照旧例拨秸秆和木板还有百贯钱,用来铺设冰上道路。
韩冈在大堤驻足,下面片鳞次栉比屋舍,就是他目地。
白马渡这个镇子,由于是在百年间自发形成起来,内部规划很糟。从上往下俯视,可以看清楚,除纵横两条主干道外,其他街巷太过狭窄,完全起不到隔火作用。韩冈翻看旧档,知道白马渡镇基本上每隔三五年就要烧次。现在看过来,镇中房屋也是有新有旧,有好几片屋舍明显是近年整体重建过。
从堤坝上下来,听到消息白马渡监镇带着人早迎过来。镇内管勾烟火事监镇官唤作王阳名,当初乍听到这个名字,韩冈还以为跟后世有名儒门宗师同名同姓,问清楚后,才知道差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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