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爆出答案,在旁王雱哈哈大笑,韩冈也似是自嘲地摇头失笑,但心中却是微感不快。方兴拿着自己族亲当玩笑开,觉得有点让他难以接受。不过表三千里,论起族亲也是远到不知哪里去,拿出来当笑话介绍自己,也算不上什罪过。
“走得快点,今晚就能进白马县。”在界碑旁,韩冈顺着道路向北面望去,不过入滑州地界,离着白马县还有几十里地,“就不知白马县中有什让人棘手大户豪门?”
“这倒没有没听说,想来也不会有。”方兴为能在韩冈幕下做事,还是请王雱帮忙,看不少白马县资料,“白马县虽是畿县,但户口却是最少,两千四百多户人家,丁口八千,不过是中县而已。”
韩冈算是在考试,之前见面时候,并没有多问,那样不太礼貌。听方兴回答,他也是有所感触,“白马县原来并不差,乃是河津要地,三十年前还算得上是紧县望县级。但仁宗年间,连着几次河决都撞上,人丁流失大半,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
“所以白马县最让人头疼就是律讼多。”说话魏平真,在四人中年纪最大,已经有五十岁,乃是王韶所荐。为人老成持重,阅历见多识广,“尤其以田宅上瓜葛官司为甚,而且根本断不出个是非来——有是全家户绝后,外来骗子冒籍来夺田,有则是原来田主来要回自己被占田地,完全分不清真假。听说有打二三十年都没见分晓……都是河决缘故啊!”
九月末,天候渐寒。可天上太阳依然明亮,照得行人身上暖洋洋。
天朗气清,乃是赶路好时候。从白马津往京城去官道上,行人车马便是络绎不绝。
韩冈行离开京师不过日,第二天出发后不久,就看到滑州胙城县界碑。
在界碑前,韩冈停马,跟在后面三人也都停下来。低头仔细看看界碑,韩冈回头笑道:“滑州还真是近,这快就到。”
“滑州都被撤,这界碑却到现在都不改,开封府中干管此事之人真该打板子。”
紧跟在韩冈身后这名三十出头南方士子,唤作方兴,总是带着笑,微圆脸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乃是江西金溪人氏,是王安石推荐过来幕僚。不过要说是王安石推荐,其实还不如说是靠王雱缘故。
方兴与王雱自幼相识,当初王雱在江南任官,他便在其幕中。前岁王雱进京,方兴也跟着来到京城中。先是被推荐去国子监中读书,但今科科举,却连贡生资格都没拿到,遂断进士之念。这些天在京中待无聊,却是跟王雱求个人情,来到韩冈这里。
韩冈第次与方兴见面,先听他自介绍通后,又听他说道:“方兴族兄向有令名,与相公有旧,相公亦曾有文篇赠予族兄。”
韩冈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遂摆出礼贤下士模样:“敢问是哪位大贤?”
“大贤不敢当,大名唤作方仲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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