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旖连连摇头,她从来也不觉得韩冈贪于财货,功名都视若等闲,更别说那等阿堵物。只是看到韩冈为着些货殖之事,而让冯从义找来那些商贾之徒,王旖怕传出去后,伤丈夫名声。
“那是什?”
“……只是……只是……”王旖只是半天,却不知该怎将自己心里担忧,在不触怒韩冈情况下给说出来,急到最后,几乎就要掉下泪。
看着妻子泫然欲泣模样,韩冈笑,笑得温和,完全没有生气。揽着腰,抱着王旖坐在腿上,低头在她耳边柔声说着:
“韩家这支,自胶西乡里来到关西已经有几十年,但至今也没打下稳定根基,两位兄长死太早,就只剩个。别看现在如烈火烹油般,只要倒,韩家转眼就会败落。现在只求韩家能扎根于陇西,以此为根基而开枝散叶。”
在父母房间说些话,韩冈和他妻妾各自回房去。
为侍奉韩冈,四名妻妾都排班,今天轮到王旖侍寝。
先安排明日家中事务,又去洗个澡,半个多时辰后,王旖才来到自己和韩冈房中。让两名使女留在外间,举着支烛台走进黝黑里间时,正好看到就韩冈坐在桌前。
房中没有点灯,只有抹淡淡亮光。隔着碧纱窗,银色月直照进来,正照在韩冈脸上,眉间有着深深阴影,在想着什。
知道丈夫在考虑事情,王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点好蜡烛用纱罩罩上。晃动烛光,在经过白纱罩散射之后,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聚敛并不是目,得到钱财也只是可供使用工具而已。巩州新辟,若能深植于此,援引奥援,日后必为此地豪族。纵使不能代代进士,但做着名乡绅,也足以保守家门。看重他们,其实也是为他们背后秦州大族。”
韩冈不辞口舌地解释着。他知道,云娘三女对自己决断都是盲目信任,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而王旖因为是大妇,主持中馈
安放好烛台,王旖悄步走到韩冈身边,问着他:“还是在想着冯家四叔带来秦州商人们事?”
“嗯。”韩冈点点头。在他计划中,与秦州豪门合作是长久事,开始就要考虑清楚具体分配条件,让自己吃亏他当然不干。可也不能太贪婪,不然合作肯定以分崩离析而告终。
听到丈夫证实自己猜测,王旖有些难过,低声劝着:“官人。你现在已是任朝官,日后也必定能身居高位。家里吃穿用度,本也不多。有你俸禄也已经足够。何必与那些商人打交道,落个聚敛之名?”
韩冈摇摇头,他娶得这个妻子确是贤淑,但却把自己看得低。反问着:“你当是郭逵吗?”
郭逵虽然是如今朝中首屈指帅才,但他对于财货十分看重,在关西边地参加回易商队中,从来都不会缺少郭家商队身影。郭逵夫人史氏多次对此劝谏,说“与公俱老,所衣几何?……何以多藏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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