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和慕容武向着南薰门内国子监行去,越靠近国子监,街上行人就越多。到国子监外礼部试放榜处时,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韩冈听说过,历年礼部试放榜,有三更天开始,就跑过来坐守士子。人数还不少,都想第个看到自己名字。五千名士子引颈而望,加上更多准备来捉女婿*员商人和富户,国子监门前二十多步宽大街,被车马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这下怎进去?!”慕容武有些发愣,就算是上元灯会,似乎也没有这般拥挤人群。比起前日应考时,堵在门前人数犹要多上两倍。
“官人,这里让小人来!”
跟在韩冈和慕容武身后,两名膀大腰圆壮汉站出来。
这是王韶知道韩冈要去陪人看榜后,特意下令让他们跟着韩冈起去。皆是从熙河军中被王韶招揽下来,都有把子气力,从人群中挤过,就像战车碾过草原,风行草偃,挡在前面,无论是士子还是其他人等,全都被硬生生地挤开。
三月初。
正好是春来簪花时候。
仿佛是夜之间,大街小巷中行人,头上无不多朵或艳红、或粉白,或花开争艳,或含苞欲放鲜花。在发髻上、在帽子上,随着步子颤颤巍巍。
东京人喜欢簪花,到仲春之日,不论男女都会在发鬓或帽子上,插上朵应时花卉。现在是山茶,再过半月,则是牡丹花在头上绽放时节。也有绢花,以金丝缠绕,饰以碎珠,比起真花来多两分贵气,只是火焰般红艳绢花插在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老家伙帽子上,不免让韩冈看得毛骨悚然。
先是庆幸着秦州没有这样夸张风俗,又想到自己到也少不要头戴绢花,在御街上招摇而过,韩冈多少就有点不寒而栗感觉。越发地体会到王安石和司马光心情来。这两个死对头都是不喜欢簪花,王安石从来不戴花。而司马光中进士后,也不想簪花,只是被人劝说是天子所赐,所以不便推辞,勉强戴上。
有人被挤到边后,转身就要怒斥,但看到两名壮汉身上穿红色号衣,便立刻住嘴——宰执家仆人,尤其是拿着份官家俸禄元随,都是有规定制服
从朵朵插在头上鲜花上收回视线。身边同伴正僵硬地骑在马上,挣扎、期待、彷徨,各色表情交替在脸上浮现,让人目不暇给。
慕容武患得患失表现,让韩冈暗自摇头。
他闲来无事,陪着慕容武来看榜,这事先也是约过。
说起来,曾经考中过明经慕容武,他才学水准并不算很高,如果是考得是诗赋,必然中不,所以当年才选明经。今次进士科改考经义策论,方才来碰碰运气。
但中奖可能性只有两成,欢迎下次再来几率则占百分之八九十。已经确定自己成绩韩冈,陪着慕容武来看看结果,只能算是尽尽人事而已。既然是师兄弟,当然要多加亲近。至于嫉妒什,韩冈却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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