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慢慢悠悠：“拆
糊名纸就知道。”
注1：这两天去查资料，发现熙宁六年礼部试
录取人数是四百零八人，而不是前面写三百人，从本章开始更正。
义，岂可谓之道前人所未道？‘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取与守不同术也。’天下
统，自当改弦更张。始皇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bao虐为天下始，故而生死国灭，卒为天下所笑。这道理，贾长沙【贾谊】早就写明白！”
“‘秦任商鞅，二世而亡’，谢公可没觉得贾谊说有理。”曾布边批改着试卷，边却不忘跟吕惠卿唱着对台戏，“这句中见识不算差，比谢安要强！”
吕惠卿摇摇头，正准备反驳，邓润甫却已经将卷子递过来。吕惠卿拿过来展开细看，很快，他唇角抽下，似是在冷笑。然后真诚笑意浮上来：“这篇文章别倒不论，唯独个‘势’字说得甚好。汉高顺势而为，约法三章代,bao秦之苛刑，遂得关中人心；王莽逆势而行，遽行古制乱天下之正道，故而身死国灭。皆是变法，顺势而为当是正理。”
“汉高、王莽，这还真敢写！”曾布随手在面前卷子上点点，摇头道，“若是取中，恐怕贴出去后，西京就会有人问：如今天下汹汹，皆为变法，按这卷子中说法，是顺势还是逆势？”
“李昉不喜谈利害，秉政不改事，只因其时立国未久，制度初定，不可妄为。可当今天子登基时时势，丞相百年无事扎子已经说得够多，大势需变法，岂是群小所能移？只为西北之事，变法便是必然。兵事无粮饷不行，青苗、市易不皆是为国用而理财乎？河湟功成，亦是变法之力也。中国苦西北二虏久矣，富国强兵自是顺势！”
曾布不跟吕惠卿争，低头看着自己眼前卷子：“道理说得过去，只不过文字尚待琢磨，不甚佳。”
邓润甫立刻回道：“文字确是不甚佳，但倒也够格取中。”
邓绾也附和着：“只凭卷中番道理已然可取，只是难置高等尔。不当以文字取士，否则何须弃诗赋而用经义？”
“二等既不可入，权放在第三等。”吕惠卿手脚麻利，在卷首上用朱笔描个圈子。
曾布盯着眼前试卷，慢悠悠地点点头。三名副手既然有着同样意见，他也便没有反对意思——那几句听着并不差——何况他也反对不来。只是当曾布又批两张卷子，脑中忽然灵光闪过，啪声重重放下笔，厉声问道：“这是谁人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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