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宦官,但程昉身上任务并不是服侍天子或是宫廷中哪位。
这两年,赵顼越发信赖宦官,不仅仅是让他们作为走马承受,出外探察各地民情。而是将军务、政务上重要职司,也让宦官们去主持。军事上王中正、李宪,政务上程昉,都是现成例子。
——其实也是新旧两党互相攻击功劳。
赵顼虽然任用王安石,推行新法,却也不会只听面之词。可旧党和新党从来都是针锋相对,个说是,个说非。个说左,另个就偏要说右。这样情况,让赵顼如何去确认是非曲直?他想要解真相,唯能依靠,也只剩宫中这群阉人。
三天前,程昉奉旨出京。路西行,白天都骑在马上,不停地在驿馆换马,天便赶出近两百里。就算今早出发时,看着天色不对,
长安常平仓情况其实真很糟。
程昉只是在出京前,去三司中度支司,看下永兴军路转运司,在年终前送上来账簿,就知道他今次接手任务不会那简单。
白渠灌区去年因为广锐军叛乱,而差点变成荒地。为重新恢复这座关中粮仓,去年和今年,长安各仓中都有大批粮秣被调往泾阳、高陵诸县,用以赈济灾民,以防户口流失。也就是今年六月,三县夏粮虽然不比旧时年景,好歹比去年有点起色,这才让天子和朝堂放下心来。
只是白渠各县今明两年还在免赋期中,朝廷没有田赋可以收取。这样算,并加上明年预期,总计三年白渠灌区直接损失,出入就有百万石之多。如果算上灾荒对周边经济影响,按照这个时代计算方法,单位以贯(钱)、石(粮)、匹(布)、两(银)来计点,朝廷税赋损失,当在两百万以上。
加上因为横山开边而引发亏空。这两年,永兴军路转运司用着四柱清账法账簿上,元管、新收、已支、见在四项,“元管”、“见在”年少过年少,“新收”连续两年在低位划过,而“已支”项上数目,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而且更为让人头疼,明年亏空依然无法改变。以郭逵为首关中亲民官们考绩,那是个比个凄惨。郭逵倒也罢,下等考绩,对他来说无伤大雅,不会伤筋动骨。
但普通京朝官,个下上、下中考评,磨勘就要延展年或两年,也就是要想晋升,就必须再多等两年时间。多少关中*员哭着喊着要调任,把始作俑者赵瞻恨得要扎他草人也不知凡几。纷纷上书政事堂,说这根本不管他们事,完全视广锐军和赵瞻给闹。
只是华州今次真正糟灾,毁屋宅和大部家当灾民,也不过千多户。长安情况再差,还不至于连华州几千流民都养不活。
程昉就很纳闷,为什他自过古函谷关之后,便接二连三地在路上看到背井离乡流民。
就在风雪不断要吹开他裹身斗篷时候,程昉依然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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