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躺在客房中,隔着层薄薄布垫,后背正下方就是木板。
房中桌榻,桌上只有盏油灯。再没有其他装饰和贵重事物。简单朴素,这就是词典中能挑出来最好最温和形容词。
如此简陋小屋,韩冈不知多久没有住过。时之间,他睡得很是不惯。枕头太硬,房中也不算干净。但他还是忍耐着,没有表露出不喜之色。这是必要做法,也是理所当然做法。
张载没有给韩冈安排好点住处——说起来在书院中也不会有如同
而吕大钧却道:“不知大哥没有没有看出来,总觉得韩玉昆在这格物之说上,藏着掖着呢。就如今日,好像也只说半。”
“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只能将已经可以确定拿出来。”吕大忠猜测着韩冈心思。
吕大临冷笑道:“不拿出来推敲,还想靠着人之力,就将其全数推演出来不成。”
吕大钧摇摇头。
敝帚自珍韩冈确是有些不对。不过方才在讨论时,就是他们这个弟弟辩难得最为激烈。韩冈不敢随便将尚未明确粗浅理论拿出来,否则肯定是逃不过质问和指责。
之中,很少能被人见到。在过去,没有什人去解说其中缘由,只有韩冈,大概是因为要格物关系,所以盯上去。
说起来,韩冈观点虽然特别,让人时无法理解,但却能很好地解释他们所知些天文学现象。
吕大忠、吕大钧都是为此而深思,而不是口否定。
“真不知道他是怎想出来,难道真有所谓天授之才?”吕大忠半开玩笑地说道。
“‘生而知之’那可得是圣人!韩冈却还差得远。”吕大钧摇摇头。“但先生所言‘大其心’,旁人难以为之,韩冈却是做个十足十。”
“这些其实都是小节。”吕大钧说着,“等年纪即长,时日无多。要想光大关学门楣,也只有靠年轻人。”
吕大临却冷哼声,“就怕他年轻识浅,根基不深。妄言大道,最后反而会走入歧途。”
“慢慢看着来吧。”吕大忠道,“等做师兄,日后时常提点就是。注意点,不至于会让他走偏路。”
吕大临又不说话。他这个大哥就是太好人,韩冈在这个过年时候去京,只要他能中个进士,日后必然飞黄腾达,怎提点他?
……
吕大忠为之失笑,如果只看韩冈番言辞,竟然事涉日月星辰,可见“大其心”已经到狂妄地步。只是转念,吕大临便是沉着脸,不开腔。
吕大钧走阵,见到吕大临脸色,便奇怪地问着:“怎?”
吕大临摇摇头,“只是觉得大道非在此处。”
吕大忠则回道:“大道本就存在天地万物之中。如果想追寻大道,就必须去解万物。”
“且不说这些,格物之说总是尚显粗浅,力学三律还没有得到更多实证,现在韩冈所阐述不过是些残章断简,要想最终确立吾道之地位,不是三五十年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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