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臣和赵隆直跟着王韶和韩冈,河湟开边历次战事,基本上都轮上。官位跟着功劳,飞速地往上涨。只有李信,早早被张守约挑去,就直留在秦凤,根本没有多少立功机会。他得官还是去年年初事,跟着韩冈起上京,那时候,王舜臣都已经是方镇将。
王舜臣半眯起眼睛,好像在看着笼竿城下那场大战:“李二哥这次实在是太出彩。拦在路上五千铁鹞子,被他连杀七将后,竟然在冲之下便溃散,援军就这进笼竿城……唉,仁多零丁肯定是吐血。”
“李二哥掷矛之术,如今已经名满关西。跟王大连珠箭术样,已经没人不知道。”
“子渐你也不差,不要妄自菲薄。”韩冈亲自给王舜臣和赵隆倒上酒,“张铁简之后,当是轮到你赵铜简。”
统领着熙河路选锋赵隆,他所惯用两支熟铜简,如今同样名震军中。虽然在外面名气还比不上王舜臣神射和李信掷矛,但以他勇武,迟早能杀出头来。
月色如晦,夜浓如墨。
只有中庭小门处挂着两盏灯笼,散着微弱光芒。
夜风刮起来,院中两株梅树摇摆,婆娑树影倒映在韩家内厅窗棂上,如同鬼影憧憧。但疾风穿过门缝,发出鬼啸般声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房中三人喝酒兴致。
为恭贺韩冈今次纳妾,王舜臣和赵隆今天齐到陇西。
他们如今都不在巩州任职,为来凑个热闹,便各自找个借口。正好如今熙河局势平静,他们也能抽出几天空来——当然,王舜臣和赵隆来陇西,不仅仅是为恭喜韩冈娶妾,主要目还是为提前来给韩冈饯行。
王舜臣又喝两杯,韩冈今天拿出来酒,正对他胃口。他又问着:“三哥,听说疗养院朱中也要走?”
“朱中今次功劳不小,也终于得官。”韩冈对王舜臣和赵隆道,“你们也知道,王相公身边章子厚与素来亲厚。”
“俺知道。”王舜臣立刻道,“当初还帮三哥你送过信呢。”
他说着又看看赵隆,赵隆点头,“也送过,还得份礼。”
韩冈微微笑,当
两人都清楚,韩冈这去京城,不论中与不中,数年之内不可能再回熙河,甚至关中。几年前结下贫贱之交,随着各自官位增长,并没有变得生疏,而是日渐深厚起来。韩冈这去,都有些舍不得,自然要来送送。
“可惜李二哥不在,王衙内又跟着去京中。还记得当年在三哥老家,五人坐下来起喝酒,等着陈举儿子来送死。那样日子还真是痛快!”王舜臣回忆着旧日,杯酒就灌下去,“那夜,杀也是个痛快。”
“王衙内跟着学士走,肯定有个好去处。在笼竿城下七矛杀七将,李二哥那边,也终于是时来运转。”
“以李二哥武艺,只要碰到个机会,当然能转运!”
在座两名将军,都有资格为李信运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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