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挑刺很容易,就算是十题十中格、被列为第卷子,也不是每个字都跟书本上样。而要在对九条第三名和第四名中找出个毛病,将他们与后面四名降为个等级,并不是什难事。
蔡曚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下官觉得这个答案只是略有不同而已,本意还是符合圣人之言。”
蔡延庆摇着头:“还是偏点,不能算中格。”他将方才惹起争议第八位卷子抽出,放到第四名位置上,“反倒是这份,应该放在前面。”
蔡曚没有再争论下去,此时下面誊抄文字胥吏已经将叠策问卷子送上来。
策问题目是蔡延庆出,是以河湟为题。在这方面,韩冈自然是当仁不让专家。写出来鞭辟入里,深刻入骨,而其他十几份卷子,就明显地显得肤浅许多。
已经批完。有是圈,有是钩。好多加几圈,最差,则是钩掉后,又划上个叉。排好自己拟定名次顺序,蔡曚就将卷子传给蔡延庆。
蔡延庆接过去,只翻几翻,就把其中张挑出来,对蔡曚道:“这份未免放得太后面吧?”
蔡曚面现冷笑,蔡延庆果然还是看出来。但他也无所谓,切早有准备。随手在卷子上点两条,都是易经题目,“转运请看这两条,可是符合先圣之言?”
“当然不符,因为这是张横渠家之言。”
张载在洛阳坐虎皮讲易时,曾经被他两个表侄夺位子,没有继续开讲下去。但在易经上,他还是有所发明,钻研颇深。这份卷子上答案,跟儒家先贤全然不同,但却分明是张载学说。
虽然眼就能看出哪份是出自韩冈手笔,但在这份卷子上,蔡曚就不敢将之丢到后面,只能放在第。差距实在太大,想做手脚都难。而且前面经义卷争执,就已经足以让韩冈和蔡延庆都惹上身麻烦。
只要考完之后,私下里把蔡延庆将韩冈经义卷名次上提情况,模模糊糊地透露出去,没有被取中考生肯定都会认为自己是被刷落那个。
蔡延庆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这是谁卷子,“先圣无释义,注解皆是后人所撰。这份卷子虽然别出新意,但未必没有道理。”
“其余被黜落卷子,他们答案难道也是未必没有道理?”蔡曚反问着。
蔡曚拿着张载与《五经正义》释义不同地方来出题,就是为要确认韩冈所在,并且将之黜落。与只考策问殿试不同,在地方解试中,经义顺位在策问之前。如果经义不过关,策问写得再好也没用。
不过蔡曚并没有将被挑出来这份卷子,肆无忌惮地列为最后名。这份卷子上,除有关易经两条外,其他八条其实都没有什问题。而排在五、六、七位三人,其实都是对八条,所以就被列为第八。
蔡延庆不说话,却去翻翻前面四名卷子。看之下,就指着第四名卷子,“这句不通吧,怎能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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