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手中
酒杯：“不管是真心守礼，还是虚饰而为，能做出来就是好，不必求全责备。”
“……公佐还是这般宽厚！凤翔府上下有福
。”蔡延庆笑着举杯致意，不以为忤。
老者捏着酒杯：“韩玉昆应是来报到，仲速你不去见
见他？”
“不必。虽说锁厅试没有什
可避讳，但是见面还是事后再说吧。”
“说也是。”老者笑，遂举杯与其相和，将杯中水酒饮而尽。
蔡曚低于韩冈，不至于要避道，但先行行礼却是应当。但蔡曚站着没动，而韩冈停下，便主动上前拱手：“韩冈见过运判。”
见韩冈先有动作，蔡曚这才板着脸，回礼，就径自扬长而去。
看着蔡曚走远，慕容武便道，“不是听说玉昆你跟他不和吗？怎还对他先行礼！”
“既是锁厅试同知，礼法上已是吾等师长，自是要让上让……前面思文兄推着小弟，难道不是在提醒吗？”
慕容武呵呵两声，笑而不语。
……
韩冈去转运司衙门，只跟蔡曚打个照面，并没见到转运使蔡延庆。他从衙门里小吏口中，打听到蔡延庆是跟来访新任凤翔知府苏寀喝酒去。真不知道，苏寀不去接任，跑到秦州来作甚？而没能见到主考官，当然是个遗憾，但登记下名字也已经足够。
要知道，如果是礼部试或是地方军州中贡举，考生根本都不能事先面见出题主考官，以防考题事前泄露。只有锁厅试，在事前才会管得松些——因为在这项考试上作弊根本没有意义。
就算能在锁厅试上蒙混过去，到京中礼部试上，照样折戟沉沙。而且连续几次应考不中后特奏
参加科举，主考官与考生之间，理所当然有着师生之谊——也就是所谓座师、门生关系。在唐代，甚至有着传衣钵说法。虽然本朝太祖皇帝因为不喜*员结党，在礼部试之上，又设立殿试，所有进士，便都成天子门生。不过在下面贡举中，却并没有严令禁止这样师生关系——因为并不需要。贡生中不进士，第二次就要重考，无法稳定下来师生关系，朝廷也不需要顾忌。
只是这个名分依然存在，韩冈尽管根本就看不起蔡曚，还在熙河时候，他还将蔡曚压得束手无策，点面子也不给。但换成是眼下情况，他却不会做些坏名声事。何况遵守下世间通行习惯，也不会掉块肉。
而就在长廊外侧庭园里，被几株郁郁葱葱桂树挡在后面凉亭中，人收回视线，“官位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绝高，却难得还如此守礼，你那个运判就差多……张横渠还真会教徒弟。”
蔡延庆笑，意味深长地道：“若非如此，韩冈哪能得到如此多人看重？”
与蔡延庆对坐在凉亭中那人有些苍老，年岁五六十样子，但对眼神却是犀利深刻，仿佛能穿透人心。如果这等眼神用到审案上，扫之下，被审贼人怕是要汗出如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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