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在酒宴上先喝两杯,领头庆祝之后,让着参战将领们自己快活,便起身进内厅,同时也不忘把韩冈招进去。
喝两口醒酒汤,王韶沉吟阵。对韩冈道:“今次战,河湟抵定。接下来几年不是打仗,而是要稳定熙河路各州统治。不过这几年来,从介选人晋为封疆大吏,全是靠河湟之功。如今不知有多少对眼睛盯上位子,怕是到京城诣阙之后,就要离开熙河,除非能北上攻取西夏,不然怕是不会再有回河湟机会……”
韩冈沉默着,这些事他都清楚。不用王韶说,他早就考虑过。河湟开边,在外人看来是帆顺水,但其中艰难困苦只有实际参与开边之事王韶、韩冈他们自己知道。不清楚其中内情人们,怕是只会将王韶成功看成是幸运,而认为自己也能做到。换有着这等想法人来治理河湟,怕是会有大乱子。
“不知届时玉昆你何去何从?”王韶问着。
圆滑地恭维着王韶和韩冈。看他模样,仿佛已经超脱得道,心中没有半点遗憾。
这就是河湟之地规则。弱肉强食,愿赌服输。既然打不过,那就干脆投靠你。这对于吐蕃人来说,实在没什好纠结。
韩冈不知道是该称赞他洒脱,还是说他是看得开、识时务。也许木征已经知道,他用处不仅仅是在收复河湟蕃人,他降伏更是大涨天朝脸面桩事,当他到东京城中走遭后,只要冲着赵顼磕上几个头,官位必然远在韩冈之上。
就像木征弟弟瞎吴叱,曾经熙州之主,现在仍是熙州刺史,正五品武将。如果木征效顺,去京中趟之后,只会更在瞎吴叱之上。他现在河州刺史职,很可能会更升上级。
真不知看到木征后,他弟弟瞎吴叱会是什模样。
只可惜断条胳膊瞎吴叱并不在这里。当官军开始攻打河州,瞎吴叱就被发遣到陇西城去。投降大宋蕃人首领,与逆贼继续暗通款曲,这是有西夏为先例,熙河经略司中*员怎都不会冒险。
韩冈与王韶汇合之后,便全师向北,继续往狄道城前进。
天色将晚时候,终于回到狄道城中。吕大防和沈括此时早安排下酒宴,让凯旋将士纵酒狂歌。当韩冈打听起蔡曚时候,才知道已经告病,在住处卧床不起。
这是何苦呢?
韩冈摇着头。若不是开始就抱着敌意,但凡稳重点,如何会落到这种丢人现眼结果。就像吕大防,王韶还要感谢他这些天来,在狄道城中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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