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缘是见过天子人,英宗皇帝重病时,作为京城中有数名医曾被召入宫中,还因此被司马光指名道姓在奏章中抨击过。正经儒臣对僧人厌恶世人皆知,司马光奏章等于是助长智缘名气。僧人就跟名妓样,名气越大,人望越高,司马光帮他大忙。
但智缘他来到关西后,历经千辛万苦,走遍千山万水,不仅仅是为点名气,而是希望能更进步留名青史。他兼通儒释,在儒学上,水平并不比般贡生秀才要差。普度众生要旨,智缘看得很淡,他性格更近于儒者,对流芳百世渴求,远超普通僧人。
与智缘见礼过后,景思立便专注于沙盘之上。通过智缘携回地图,以及这几年所搜集地理情报,所制作而成这具沙盘,虽说不上多完备,也比不上巩州、熙州沙盘精确,可用来确定进军路线,也勉强够。
“从狄道往河州去。近三百里路,途径关隘、寨堡多处。上上之策是鼓作气地将之拔取。旦中间有所阻碍,耽搁上天,就是上千石粮秣消耗。而攻城拔
高遵裕、韩冈等经略司中高官。只是多个景思立没有见过和尚,高而瘦,有着风吹日晒而出粗糙黝黑肌肤,像是个托钵苦行僧。但他竟然是身穿紫衣,这点就不是任何个苦行僧所能拥有。
“这位是智缘上师。”韩冈为景思立介绍道。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景都监。”比两年前,黑瘦许多智缘口宣佛号,向景思立合十行礼。
“原来真是上师。弟子失礼。”景思立连忙还礼。
老和尚穿着御赐紫衣,秦凤带独份。景思立曾听说过智缘传闻,韩冈还没介绍,其实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猜测出来。
号称诊脉便能断人休咎,在东京城中都是让王公大臣趋之若鹜高僧。到关西这偏僻之地,得到尊敬自然更多。对于佛教,景思立说不上信与不信,该烧香时烧香,该拜佛时拜佛,却不会把阿弥陀佛挂在嘴边。但智缘这两年番作为,证明他能力,也证明他名声不是平白得来,让景思立对他保持着定敬意。
只听韩冈继续说着:“这副以河州、熙州为主沙盘,也多亏智缘上师这两年来番辛劳,探查各处蕃部虚实。”
智缘又念声佛号,“宣讲佛法,普度众生,并不算劳苦。”
智缘自从前年来到王韶帐下,便被他派出去宣扬佛法。拥有佛陀护持,智缘走遍河湟都不用担心自己安全。就算落到木征、董毡手中,他们能做也不过是软禁而已。吐蕃人对浮屠信仰可以说是沉迷,智缘靠着他口才和医术,以及宋僧远超蕃僧佛学水准,在河湟蕃部,结下善果甚多。他名声也已经是不逊于王韶、韩冈响亮。
当然智缘还是有敌人,那些蕃僧肯定是恨不得杀掉让他们出乖露丑对手。王韶之所以会向天子要求名高僧大德,就是因为要与蕃僧打擂台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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