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蔡曚千算万
只是天之间,蔡曚就用亲身体会明白什叫做孤家寡人。
韩冈低头吃饭,但对面蔡曚燃烧在眼中熊熊怒火他还是能感受到得到。但韩冈毫不介意,这是蔡曚自找。
差遣是天子授予,但手上权力多寡是靠自己争来。退上步,对手就会进上步。韩冈前面稍事退让,蔡曚便得寸进尺。见到蔡曚当真没有合作之意,他便选择直截当地翻脸。
只是他开始,也仅仅是把蔡曚丢下不理而已。但蔡曚却闹着要翻旧档,这件事,明明白白要抄韩冈甚至整个缘边安抚司老底、寻找罪证用以构陷,不论是真是假,这已经足以韩冈选择最激烈对抗。
看着安安分分吃饭敌人,蔡曚终究还是忍耐不住,拍桌子,指名道姓地叫道:“韩冈!”
“不要理他。”——韩冈似是信口而言句吩咐,使得蔡曚在通远军地位顿时微妙起来。
蔡曚本人开始倒是没觉得有什变化,但他很快就发现,下面胥吏如今都是当面点头哈腰地听话受教,但转过脸来,就把他吩咐全都丢在脑后。要不然干脆就是叫苦,就像踢皮毬样,有志同地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
就像他让人去架阁库中搬运旧档,那名小吏立刻就回道:“这事不归小人管,小人也进不去。运判还是找管架阁那位……要不,小人帮运判找他来?”
唤来管理架阁库胥吏。五十多岁老家伙立刻变成磕头虫。
“没有知军下令,小人不能开门。律条皆在,小人岂敢依违?还望运判体恤小人苦……”
士人大名不是让人随便叫,蔡曚举动实是无礼之极。韩冈却也不怒,他悠悠闲闲地放下筷子,咽下嘴里饭菜,喝口茶权当漱口,才问道:“不知运判有何指教?”
“指教?哪敢对韩官人有所指教?”蔡曚咬着牙冷笑着,“韩官人好大威风,句话就能让人奔走听命。现在通远军中倒真是只知有你韩冈,却不知王法何在?!”
“若论谨遵王法,运判当不如韩冈。”韩冈口气更冷,“不知在运判心中,天子之命不知比不比得上文相公命令?”
蔡曚脸色骤变,身子动,几乎要跳起来,“……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韩冈叹口气,又拿起筷子,转头盯着手上文案,“那就当是韩冈胡言乱语好,运判不必放在心上。”
胥吏砰砰地磕头,声音虽响,却连脑门都不红。
几乎所有事都是如此,而最让蔡曚愤恨,就是到开饭时候,厨房中厨子,都推说病,没称病做出来饭菜,蔡曚吃口就吐掉——什时候盐也能当主菜!?
外面也有给食吏员大灶,可蔡曚挂不下脸去吃。只看着对面韩冈,毫不介意地吃着专供吏员粗粝饭菜,边还在批阅着公文。
粗鄙不文!不知礼法!灌园小儿!沐猴而冠!小人得志!
蔡曚辘辘饥肠,化作满肚子愤恨,就是要发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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