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也笑,自己是糊涂。韩冈是安抚司机宜,王韶、高遵裕助手,这些琐碎细务本该是他来处理。他回头望望被抛在身后大门,姚兕现在多半已经在营中。“以玉昆你看来,姚大比之种五如何?”他向韩冈问道。
“姚兕和种谔?!”
韩冈微带惊诧地扭头,只见王厚点着头,“即见过姚武之,又与种子正熟悉,这里就玉昆你个啊……不问你问谁?”
“……过去或许并称,但现在两人已经没法比。”韩冈皱着眉,斟酌着词句,“用兵上,种子正早已是放眼全局,其攻取绥德,进筑罗兀之举,都是为夺取横山,进而攻灭西夏。而姚武之只是安心做他都监,从来都是听命行事,从没有听说他有任何进取之举。向种谔当年不待上命,就出马夺下绥德,姚武之做不出来。”
“种谔可是奉密旨!”王厚立刻指出韩冈错误,“而且还是高公绰居中传递。”
对于王中正来河湟监军,韩冈说不上多欢迎——并不是源于文臣对宦官天然歧视——仅是认为多个人来分功,其他人分量总会少上点。
但这个职位落到王中正身上,倒也勉强能说是不幸中万幸,总比其他阉宦来监军要好。至少王中正在罗兀撤军时,做得还算不错。虽不是主动到罗兀来,却也没有像边令诚之于潼关、鱼朝恩之于北邙那般插手军务而坏事——要韩冈来评价,可以说是本分。
至于王中正当初到秦州宣诏时贪财受贿,那就是小毛病,以现今陇西榷场利润丰厚,怎都能填得满他胃口。
虽不是最好结果,但勉强也能接受,这就是韩冈还有王韶、高遵裕对王中正来监军看法。
不过王厚初闻乍听,对天子宠信宦官,而不信任地方守臣,倒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连声抱怨。
韩冈冷哼声:“不是枢密院命令!”
王厚为之结舌——韩冈说得并没有错。
边将出兵攻打敌城,要有枢密使签书,要是经略使命令,否则便是擅兴兵事。即便有天子密旨,但在缺少枢密院副署情况下,也是不合法。随便哪个文官,只要胆气高点,就能丢到边去。
所以当年种谔在夺下绥德之后,便差点被枢密院以生事之罪而诛杀,而他夺下绥德城也要还给西夏。要不是郭逵看在绥德城分上为其背书,天子也保不下他来。可种谔终究还是被治罪,居中传递消息高遵裕,也连带着受责罚。种谔因此事蹉跎两年之久,
韩冈哈哈笑道:“就当他是走马承受好……日后改为经略安抚司,也仍是会有阉宦来此,免不事。”
王厚回以声长叹,苦笑着,终究对此也是没有办法。
打马经过泾原援军营地门前,众军呼喝声震内外,营中那个指挥选锋依然是操演未休。
王厚朝里面努努嘴:“姚武之来,玉昆你知道不知道?”
韩冈失笑:“泾原选锋驻地还是安排,你说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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