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提醒,王厚下恍然,想起传说中在身边所有器物上都刻下仇雠未报四个大字那个人物。
“姚兕终于还是到。”他边想边向内院里面走去,“三种二姚,倒要看看,这二姚中老大到底能不能跟三种比个高下。”
种家、姚家皆是西军将门世家。姚家这代姚兕、姚麟,少年时起便屡立功勋,很早开始便与种家第三代中佼佼者——种诂、种谔和种谊三人并称,也即是所谓三种二姚。不过在种谔飞黄腾达现在,这个称号,姚兕姚麟都当不起。
走到内厅门前,因是有客在此,王厚也不便随意入内。按着规矩让守门侍卫入厅通禀。过阵,才被招进去。
王韶正端坐在帅椅上,多年来风霜和劳碌染白鬓角,让他比实际年纪长近十岁。但居移体养移气,王韶身荷重任,厚积如山气势,也越发凌人起来。
九月初陇西已是深秋,草木皆已枯黄,个月前尚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绿色,现在则成山岭间点缀。河中渠中流水依然潺潺,但叮叮咚咚水声中,也已透着缕缕寒意。开犁播种时候快要到,道边田地中杂草,已经被焚烧遍。王厚正骑着马,行在黑色田地中官道上。他身后跟着列车队,几乎都是空载,拉车挽马头昂足扬,步履轻快地小跑着。
王厚是奉命押运粮草去渭源堡,现在才刚刚回返陇西【古渭】。行车队接近县城,沿路遇到商旅和行人多有认识王韶家衙内,立刻闪到道边,让着他经过。
冬日已然不远,来往陇西各地商旅又多几分,都想赶在天气尚好时候,为今年生意画上个完美句号。城门口熙熙攘攘,王厚车队虽然身份不同,不过还是在城门处耽搁阵。
进城后,亲自押空车送去工匠营那里检修,王厚调转马头,纵马返回衙门。验牙牌,进大门,只见两名没见过面从人牵几匹河西骏马,往角落处马厩走去。王厚与他们擦身而过,瞥眼见到其中最为高壮匹黄骠马马鞍上,正正方方刻着“仇雠未报”四个大字,文字用浓墨描上,底下朱红马鞍映衬着煞是醒目。
也是有几分文人习惯,王厚视线随马而走,盯这几个字多看几眼。只觉得字体骨肉均亭,大有颜太师之风。马鞍侧,挂两支熟铜简,看马鞍给拉得歪倒边,就知道这两支四棱铜简分量绝然不轻。王厚眼尖,只看到铜简简身上有银光在闪,定睛瞧去赫然又是嵌银四个字。
在厅中东首,名四十不到将领也四平八稳地正坐着。方脸细目
“该不会也是仇雠未报罢?”
王厚暗自思忖着,能用上肩高四尺半以上上品战马,又配朱鞍,纵还没得到遥郡兼官,本官也该离横班不远。这个等级军头,路也没几人。
他随口问着门前司阍:“是哪家将军过来?”
“是环庆姚都监。”
“哦,原来是姚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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