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从他背后吹来,带着清淡桃花香,让人忘眼前烦忧。咸阳城中多有桃花,在二月中旬春风中渐次开放,到三月初便为极盛,直至三月中旬,方才凋零殆尽。
每年这个月时间里,城中总是花香浮动,片片花瓣随风而舞。几处名园之中,更是灿烂如锦,游人如织。
吴逵曾经在咸阳住过不短时间。他年少风流时,也曾呼朋唤友,携妓而游。虽没有文人吟风弄月风雅,但也纵酒高歌癫狂,醉后论兵豪放,也不输于那些措大。
只是切都随时间远去,就像城外渭河水,再也追不回来。唯有掌中这杆纹理沉黝铁枪,才是几十年不变跟随着自己,给他带来丝微不足道安全感。
“都虞……”来自身后轻声呼唤,打破吴逵身边宁静。
话而改换门庭。但眼下能给自己带来惊喜,这也就足够。
“玉昆,以你才智胆略,多嘱咐你也没有什必要。只望你能多加小心,安然回返便是。”
“多谢相公关心。韩冈必不负所托。”韩冈拱拱手,说着。
韩绛微沉吟,却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吴逵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蠢事。”
韩绛多话,让韩冈更加确认他对自己示好之意。而韩绛话中隐义,韩冈也点头表示同意——吴逵当不是甘心就死人。
吴逵回过身来,见着是自己亲卫。“是外面官军又遣人过来?”他问道。
亲兵躬身回话,“回都虞,是秦凤路韩机宜。”
吴逵呵呵地笑起来:“果然还是韩玉昆。”
他转枪身,当声响,用力杵在地上。扶着枪杆,霍然长身而起,“走,就去见见韩玉昆。看他带来什好消息!”
吴逵对陆渊番话,摆出自牺牲姿态,让下面叛军对他感恩戴德,如果接下来使臣说错句话,三千名被围在咸阳城中,本已经开始动摇叛军,很有可能就跟吴逵条道走到黑。
不过吴逵能用言语做到,他韩冈也是有些自信。以名声论,他韩冈也不算差,论口才,他韩冈更为出色,而说起透析人心,吴逵可是要瞠乎其后。
……
月色微明,咸阳城城头上点起火炬,条光带绕城周,照着城墙顶端片晕黄。
吴逵静静地盘膝坐在咸阳南门城头上,远眺渭水,听着若有若无水声。七尺长铁枪横放在腿上,右手紧紧攥着枪身,从冰冷铁块中,传来夜色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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