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瞻却对种谔愤怒全然不放在心上,长身而起,从身旁被派来护卫班直手中,接过他和王中正今次所奉圣旨。转过身,面南背北地大声说道:“种谔接旨!”
种谔脸色瞬变,踌躇下,终究还是低头跪下去,但双手却是紧紧扣着地面,手背青筋迸起,指甲崩起开裂,血水从指尖丝丝流出,他却是毫无所觉。
把封下令撤军诏令,以嘲讽和讥笑作为伴奏,抑扬顿挫地念出来,赵瞻最后把圣旨卷,递到种谔头上,“种谔,接旨吧!”
种谔没有动,他抬起头,侧过脸,望着韩绛,眼神中尽是企盼。但韩绛却是挪开视线。
因为广锐军关系,整个西军在朝廷眼中,现在怕是已经变成兵变预备队。种谔用全家性命来保证在日后数年,陕西再没有次兵变。但韩绛做不到,尤其是在吴逵打出诛杀王文谅口号后,他更是没有自信。
种谔话差点让王中正给跳起来,连士大夫风度摆得让现在韩绛也要自认不如赵瞻,也不禁挑下眉毛。
“罗兀城竟然赢?!”王中正尖声惊叫道。
而赵瞻也在同时问着:“围困罗兀城西贼退军?”
“西贼来攻共有八万人马。”种谔辩解下,又连忙补充道,“但只要不能上阵,人马再多也只是累赘而已。”
种谔话说得很急,担心句话说磕绊,会给来自京中两位使臣留下什不好印象,“西夏都枢密是被八牛弩射死,西贼士气已然大衰,如澶州城下契丹人。只要能再坚持段时间,西贼那里必然要退兵,八万大军人吃马嚼,党项人老本都快要给吃光,如何还能支持得下去?”
外患和内忧,哪个威胁更大,天子和朝臣们观点,韩绛都很清楚,他无法硬顶,虽然他现在还是首相,依然有着便宜行事权力,但如果他顶今次圣旨,下面就是立刻会有人来接替他位置——天子能容许失败,但不会容许桀骜不驯,韩绛别无选择!
“退兵吧……”韩绛无奈地对种谔叹着。
韩绛退却,赵瞻立刻得意地又次高声厉叫,“种谔!接旨!”
谋划多年,历经艰辛,眼看成功在即,终究还是功亏篑。种谔心丧若死,眼神中也失去神采。渗着血双手高举过头,接过轻如鸿毛,却沉重得下压垮他数年
种谔把前景描绘得很好,王中正听得都有些心动,但赵瞻脸色却是依然冷淡。
“斩个都枢密又如何,等斩梁乙埋再说吧!至于西贼士气大衰……”赵瞻不屑地冷笑声,“不知种谔你有没有看到关中也是军心大乱?你能不能保证其中不会有第二个吴逵?”
“末将可用全家性命担保!”
赵瞻冷哼声,:“若真有兵变,你全家性命就能敌得过吗?”
种谔勃然大怒,咬紧牙双手都在抖着,要不是赵瞻奉旨而来,他论地位可是在赵瞻之上!就算文武殊途,也轮不到介开封判官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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