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什话好说,话不投机,韩绛又是贵人事忙,随即便点汤送客,韩冈也顺势告辞出来。就算背着身子,他也能感受到韩绛带着怒意目光,正冰冷地盯着自己背后。
这次见面,韩冈很直接表明自己立场和态度。他工作仅仅局限于完成他差遣所带给他任务。除军中伤病方面事务,其他公事,他绝不会插手半分。从中也可以看得出,他完全没有亲附韩绛想法。这样决绝表态,加上在王安石府上发言,日后罗兀沦陷,横山局势糜烂,也半点罪名牵连不到他头上——以王安石性格,在天子面前不会隐瞒韩冈当初立场。
当然,有得必有失,韩冈今天毫不给面子态度,因此也彻底得罪韩绛。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韩绛先用手段,韩冈也不会回绝得这直接——因为担心着韩绛会给自己下套,越强硬拒绝才会越安全。
开罪宰相,韩冈倒也不是很担
之。
他欠欠身:“相公看重,韩冈实不敢当。凡事有先后,韩冈又是才具浅薄,管勾伤病职尚未上任,亟待处置各项事务千头万绪。若是再妄求重任,恐难符相公所望,当会拖累相公识人之明。”
韩绛阴沉起来,仿佛下刻就要翻脸样子,厅中空气也紧绷着。换做是别人,听到宰相下问,哪个不是谦虚两句,就眉飞色舞地指点江山起来。就这个韩玉昆倒好,什都推干二净,油盐不进样子,韩绛看得心头火起。
“这厮好大脾气,当真是不肯低头!”
他对韩冈感觉并不好,现在则更是有看法。本是种谔、赵禼大力推荐,韩绛才上书朝中调韩冈来延州。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又上第二封奏疏。自家只是想稍稍磨着他性子,也好任用,却没想到他就在外面玩出那等花样。现在自己不耻下问,好话说尽,他非但不感恩,竟然点脸面都不给。
只是韩绛暂时拿韩冈没有办法,这厮是他上书请天子调来。若是当下就处罚于他,等于是在说自己识人不明。想到这里,韩绛越发心头火起,韩冈方才话中,好像也提到“识人不明”四个字。
“这是在提醒吗?!”
韩绛咬牙,真想随便找个罪名把韩冈处置。可是他向很顾惜自己名声,不想因为个选人而坏自家知人善任名头。“算你命好,换做是六哥【韩缜】,棍棒早不管不顾下去!……”心中发狠,“过阵子看你还能再硬着脖子!”
不再强逼着询问什,士人真要犟起来,天子脸面都可以不给,韩绛也不想再丢脸。声音冷下来:“也罢,既然韩冈你不愿,也不强迫你。种谔几次三番求调你来延州。既然你已经到,那就直接去绥德,不要再耽搁。”韩绛语气随即又加重几分,“此战攸关国是,若你在其中有何疏失怠慢,必不饶你。”
韩冈立刻起身,在厅堂正中,向韩绛躬身领命:“韩冈谨遵相公之命,敢不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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