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章惇跟开封府推官自少相交,情谊匪浅,如果有章惇能把这位推官请来。韩冈倒是很期待。
……
周南闺房中,没有金玉之类俗物,只有少少几件素雅装饰。
横阔只有两丈房间中,有着床、桌,张古旧梳妆台,还有个只容两人并坐,中间架着矮几短榻。张古琴横放于榻前,沉黑色附足棋墩连着两只棋盒则堆在短榻角。方枕边有着卷柳屯田诗集,而张烟锁重楼画卷,则是挂在素白墙壁上。虽然落款李公麟非是当世名家,但出自今科进士尽心手笔,也正证明周南魅力。
静谧房间,碎檀木阴阴地燃烧着,浅淡香烟,从狮耳螭纹兽头绿釉香炉中徐
在是红光满面,如面团般发起来张脸,把皱纹都冲淡许多,竟变成个略显富态官人模样。
路明在两人面前拜倒行礼:“有劳韩官人挂心,在下这些年来切安好。”他又看向王韶,问着韩冈,“韩官人,这位是否就是大破西羌、威震边陲、名震天下、引得天子垂顾王子纯王安抚?”
路明会说话,马屁拍得也好听。王韶自昨夜听到噩耗时起,就变得木然张脸,终于松懈下来,微不可察地笑笑。他今次上京升正七品左司谏,不过安抚使比司谏听起来还要高些,路明便是往高里喊去。
倒是韩冈,直以来他在官运上,跟王韶相比算是比较背时。尽管韩冈自入官后年三迁,其进速已经足以让人目瞪口呆,可比起他功绩,仍是不免要使人叹声朝廷刻薄。韩冈今次上京,预定之中是要进宫面圣,依例必然是要特旨迁官,为能让天子亲自加官,以收买人心,所以在渭源之役封赏名单上,也就没有他份。但现在韩冈因故见不天子,他这场辛苦,却什都没换到。
对于自己运气,韩冈也没什想法,只盼着皇帝能记得他在这方面吃亏就行。
路明与王韶见过礼,寒暄两句,从袖中掏出两份请帖来。看写在信封上收信之人,不仅有着韩冈名字,而且还没忘王韶——章惇是准备将韩冈和王韶两人起请到。
“路明受章检正所托,带这两份请帖来。今日入夜后,在樊楼之上,已经备下席水酒,恳请安抚和韩官人勿要推辞。”
王韶和韩冈同住驿馆中,如今是炙手可热,多少人正愁找不到跟王韶拉上关系途径。章惇既然要摆宴,他请帖没有只发给韩冈,而不给王韶道理。
王韶将请帖展开看看,里面文字当然不会像路明说那没有点文采,王韶看之后都不免默默点头,难怪能两次考上进士。当下就在韩冈这里拿纸笔,随手写回覆,让路明待会儿带回去。他准备去趟,与章惇多多拉近关系。
韩冈也写回书,正式地谢过章惇邀请。今日章惇办席,他和王韶算是主宾,而路明提不上筷子,照规矩多半会再找个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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