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点点头,他也是记得:“就是被王文谅说成是约期不至,以失期罪名下狱赵馀庆?”
“对!”章惇拍桌案,他终于全想起来,“官家当时曾亲下手敇,诏释这名蕃将,让他戴罪立功。但韩子华却还递好几本奏章回来,说是要严加处置,以正军法。不过因为官家坚持,所以最后赵馀庆还是被放。这件事里,延州、开封之间文字往来好几次,因而还记得。”
韩冈摇头叹息,“王文谅仗着韩相公对他信任,恣意妄为。赵馀庆之事,已经难以查清真相。但王文谅与吴逵不合,以至于差点大打出手,在下是亲眼看到。想不到以韩相公之智,也不免被王文谅这蕃人所蒙骗。想那吴逵在广锐军中威望甚高,所以他才会给吴逵加上个‘扇摇军士’罪名。”
韩冈听见章惇发问,却也不便把自己真实理由说出来,想想,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下。
“凡事分阴阳,阴阳皆否,内外皆困,便无事可成。如韩相公统军攻横山。昨日在王相公府中所言诸事皆为外因,至于内因,则是韩相公御下不正,大损军心士气!其中尤以环庆路为甚!”
章惇脸色变,沉声追问:“这话怎说?!”
韩冈便把他经过关中时番见闻,还有汉番两军之间险恶关系,都五十地说出来,“韩相公不能秉公而断,让军心怨艾沸腾。天时地利人和,这其中有哪条韩相公能对西贼占上风?”
“吴逵?……广锐军……”章惇仰头想阵,对韩冈道,“玉昆你所说邠宁广锐军都虞侯吴逵,在前两天宣抚司送来急报中,已经被下狱收监。”
“怎会?!”韩冈大吃惊,他瞪大眼睛,“前日过长安京兆府时,下官尚与其同路,那时尚且安好。怎下官才上京,这吴逵下狱收监公文就已经到?!”
“陕西宣抚司公文,全都是走得急脚递。日以继夜,千里日而过,从京兆府至东京,不过千多里地,两天就能走完,可比玉昆你程程地乘驿马走上十几天要快得多。”章惇起身,从摆在桌案旁架阁上翻出份公文来。打开来看眼,低声冷笑:“果然就是这份!”再看看写在公文最后标识,“看时间,是五天前事。”
他转回来,把手上公文递给韩冈。韩冈连忙翻阅着这份前线急报,越看越是觉得火大。上面说,吴逵曾与王文谅同出寨,共击贼。但接战时,连呼吴逵不至。并说吴逵“扇摇军士”,谋图不轨。因此将吴逵下狱。这其中每条罪名,都要治吴逵于死地。
“王文谅这蕃人,分明是挟怨报复。”对急报中罗列罪名,韩冈决计不信。若是真有其事,当日在道左客栈中,两边争执起来时候,王文谅怎不说出来?
章惇这时从脑海中搜索着记忆,王文谅这个名字,有好几次出现在他眼前过,“关于王文谅与从官争执,尚记得好像还有个赵馀庆,是个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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