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相公虽然有些火气,倒也没真阻拦官家召见玉昆你。昨天三更时,官家还特意遣内侍到中书来。说是要中书候着,等你入京,就即刻安排你越次入对。”章惇抬眼看看韩冈,又叹着:“不
元,能做到宰相,也不多见。乃是人臣巅峰,不是那容易爬得上去。韩冈虽也是有心于此,但现在还做不到章惇这般能放声豪言,这其中,并不仅仅是性格上差别。
又说笑两句,章惇终于跟韩冈谈起正事。他收起笑容,正色对韩冈道:“其实今次中书发文招玉昆你上京,主要还是天子想见玉昆你。你在过去立下那些功劳就不提,天下间,弱冠之年便有如此功绩也就玉昆你人。你名字,早已让天子记下。现今连韩子华都上表要用你,官家当然想见你见。”
章惇说到这里,停下。看看韩冈,却见这位年轻人仍是副从容淡定微笑,不见任何情绪上波动。章惇不由得有几分佩服起韩冈宠辱不惊气度来。换做其他*员,听说天子直看重自己,赶着要召见,怕都是要涕泪横流、激动不已。
又喝口茶,斟酌下言辞,章惇方才道:“不过玉昆你昨夜在王相公那里,把话说岔。对横山事指手画脚作甚,冷水也不是你该泼。”
“事关国事,不能欺瞒。”韩冈很坚定地摇摇头,但又很坦陈地说道,“不过这也是下官不想离开秦州缘故。”韩冈自知他点小心思,毕竟瞒不过明眼人,还是直言为上。
“知道因为有王子纯【王韶】在,加上你在河湟心血,所以才不想离开秦州。可你要看看是谁对你说话!王介甫!韩子华!两名宰相都要你去延州,你还推搪什?!让你去延州,就去好,把疗养院办起,将伤兵们照管好,其他事何须你操心?功劳不会少你,有过不会摊到你身上。你以为天子和王相公对你看重是句空话吗?即便横山那边,最后结果真如你所说,也不过连带着吃点排头,最多降官,转眼就会升回来,甚至能超迁官补偿玉昆你!何必把话说得那绝?”
章惇近乎推心置腹番话,让韩冈有些感动,但他并没有半点后悔,他相信自己决定和判断——韩绛必败无疑——只要这点确定,不论王安石现在怎想,只要最终横山战略宣告失败,那最后胜利必然是他韩冈。
“不如此,不足以证明下官对横山战事看法!”
章惇深深盯神色坚毅韩冈眼。无奈地摇起头,叹起气来:“现在说什都迟。王相公已经发狠,延州,玉昆你还是要去;功劳则是你自己不要,日后就不会算给你;还有觐见天子事,也起没有。”
韩冈脸色这下终于有点变化。人心当真难以预料,韩冈确是没想到王安石竟然还会耍小孩脾气。现在王安石硬是要他去延州,加之韩绛两本奏章还在天子案头上,两名宰相齐用力,这个任命想推掉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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