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还是你……不,还是……”教坊司花中魁首犹犹豫豫,始终拿不定主意。
她当然想早点见到情郎,但又怕见到心中那人后,听到话语会让她绝望。其实周南几乎都快要绝望,因为最近直纠缠她那人,让周南不敢去确认,她心上人到底有没有勇气为她去对抗。
“周姐姐。”门外这时有人唤着周南,“秦二官人又来,请姐姐快点过去。”
“啊,二大王来!……姐姐,怎办?!”
墨文慌张起来。秦二官人就是先皇英宗次子,当今天子二弟。如今他封国为雍,是为雍王,而雍州乃秦地,所以便以秦为化名。毕竟身为皇弟,总不能光明正大出来逛窑子。
新磨铜镜光可鉴人,镜中张如花俏脸有着倾城之姿,却是略显憔悴。修长双眉微蹙,眼波流光,笼罩着愁云。镜面明晃晃,照出镜子主人这年来所受到相思之苦。
周南只穿着身素白亵衣,坐于镜前。对着镜中自己,慢慢梳理着如墨染过秀发。青楼之中生活,向来都是晨昏颠倒,西窗外泛着亮色红光,而她才刚刚起床。
玉色纤手捏着牛角梳,从丝缎般长发中滑过,早间出去买胭脂水粉墨文,正站在她身后。
周南百无聊赖地梳着头,神色间透着麻木,日复日在欢场上重复着生活,早已耗尽她心力。但随着身后小女使几句话,脸上呆滞转瞬消失不见,先是惊讶,而后转为狂喜:“什!你见到韩郎!”
墨文被周南声惊呼吓跳,身子震,不禁退后半步。
“周姐姐……”门外人见房内没有回音,又催促喊着。
“这就来!”墨文代周南应声,又对周南问道:“姐姐,你看现在怎办?”
“真烦人。”周南张俏脸这是已经挂下来。若是普通客人,只要推说句“倦”,就能搪塞过去。但雍王身份不同,哪里能怠慢?
眼下虽然赵颢都是从后门进来,只听曲,喝两杯酒就匆匆而去,从没有留夜意
周南已经转身跳过来,两只手像捉小鸡样,下抓住墨文双臂。双眼闪亮如含着星光,追问着:“你见到韩郎!?”
墨文直点着头,“看到,看到,就是在胭脂铺时候看见韩官人骑马过去。”
“不会看错吧……怎不叫住他……应该是他……还不到年时间……”
周南时间陷入混乱之中,说好通,都不知自己在说什。反而是墨文比较清醒,“小婢看着韩官人往城南驿去,应该是刚刚进京。”
“快让人备车,要去城南……”周南突然说不下去,患得患失神情出现在脸上,万那冤家已经忘自己呢?前次有个赵隆送信来,后来又有个王舜臣带私信从秦州来,但今次韩冈恩主王韶率归顺朝廷蕃人入京,声势浩大,天子连续数次招他进宫。周南直都期待,可就是没有等到半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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