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分阴阳,有坏面,也有好面。如果俞龙珂不走,瞎药肯定也不敢离开青渭。”瞎药在自己手底下老实听命,韩冈自然明他对其兄俞龙珂敌意和顾忌,“蕃人只有上京面圣后,才能证明他已经归顺朝廷。窝在老巢里木征,就算接受河州刺史职,谁也不会以为他会做大宋忠臣。今次俞龙珂、瞎药还有张香儿三人会同入京,正证明安抚三年来辛苦没有白费。从这方面想,郭逵其实也是做件好事。”
韩冈不主张跟郭逵撕破脸,这对他并没有好处,也不利于日后在河湟展开战事。
而且他说得也在理,同时郭逵此事做得又是冠冕堂皇,并不是直接干预缘边安抚司内政,仅仅是钉个钉子下来。王韶心中纵然不满,却也不好把郭逵对俞龙珂推荐给压下。
王韶想半天,自问还是有能力把俞龙珂给镇住。最后便往交椅背上靠,放松下来地伸个懒腰:“古渭寨近,秦州城远,就看看俞龙珂有几个胆子。”他抬头,又笑笑,问韩冈道:“不过以力服人,不如以德服人
“俞龙珂起进京?!”
韩冈、王厚都吃惊。俞龙珂在古渭大捷中功劳已经酬奖过,而瞎药、张香儿进京,是因为渭源之战功绩。今次渭源之役俞龙珂什都没做,从头到尾都是在打酱油,他也能随之进京,肯定有人在背后使力:
“是谁推荐他?!”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而两人心中,此时已经隐隐有答案。
王韶将公文甩手丢给韩冈,“俞龙珂名字是在秦州添上去。”
果然如所料。既然是在秦州做出来事,下手究竟是谁,当是目然。
“好个郭仲通!”王韶拍着桌案,恨声叫着郭逵。他不怒毫无功绩俞龙珂能进京——即便俞龙珂点功劳都没有,只要他能去京城表示顺服,王韶能用十八人抬着肩舆送他去东京——但郭逵插手缘边安抚司内事,却是他难以容忍。
韩冈向厅外望望,无论是亲兵还是被派来服侍蕃女,都识趣地在外面站得很远。
“郭仲通未免太小心眼。他今次卖好俞龙珂,不就是要往安抚司钉个钉子进来?!”王厚抱怨着。从他和他老子角度,肯定是对郭逵乱插手做法怨恨极大。
而韩冈至少还能保持冷静:“郭太尉想要揽下并吞河湟之功,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缘边安抚司将古渭蕃人全数收归帐下。但有李师中、窦舜卿和向宝三人结果在前,想来郭太尉也不愿登时翻脸。就算他想把缘边安抚司拿在手中,安抚有三战功绩在身,天子至少不会偏听偏信郭逵人。”
郭逵只要战功,在渭源之战后就开始压制缘边安抚司好战之心,同时也变相警告过王韶等人。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缘边安抚司确老老实实地在种田。但换做韩冈是郭逵,也不会相信缘边安抚司会就此直老实下去,所以郭逵要挖个墙角,给王韶等人足够多压制,分化他手上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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