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远远地看见吐蕃人身影,数以千计聚集在大来谷口。当苗授声号令,鼓点响起,这群蕃人便被雄壮号角声吓跳。
如果韩冈在场,能亲眼看到苗授指挥布阵手腕,他肯定不会吝啬声称赞。在西路都巡检指挥下,他带来千多名士兵,自下马后,从行军队列转换成临战阵型时,走势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从细长绵延队列,边向前,边逐渐向两侧拉伸,当他们在敌前站定,已经是整整齐齐地变成个中军突前、两翼后弯倒偃月阵。
不论双方在战前有过多少谋划,都希望揪住对方破绽,而得到胜利。但到最后,决定今次战胜负,却还是面对面战斗。
向渭源堡双眼被山壁阻挡视线,但禹臧花麻期待已久敌人很快就会从那处弯道拐过来。
克敌制胜,就在片刻之后!
……
“韩冈和瞎药在哪里?”随着离大来谷越来越近,苗授双眉也就锁得越来越紧,皱起眉头在眉心处拧成个川字。
从渭源到大来谷,几十里地行军对支历经多次战事军队来说算不什。在派出斥候确认敌军位置,苗授便留下随行民夫,让他们在后方扎营,而他自己则领着主力赶来大来谷。
只是他手上掌握兵力并不多,迫切需要汇合韩冈手上蕃骑,还有王舜臣那里千多人。没有韩冈、瞎药率领青唐军,也没有留在星罗结城士兵,让他就此对抗实力数倍于己敌人,实在是桩令人吃不消苦事。
可是由于交通中断,苗授现在还不知星罗结城究竟怎样,也不知道韩冈到底有没有联系到王舜臣。更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按照韩冈自己请人带回建议,聚歼禹臧花麻。
什都不清楚,这让向行事稳重苗振,也有些想骂人,本不该这仓促。但王韶对韩冈深具信心,接到韩冈传回口信,便当即命苗授出兵接应。
苗履在旁劝慰着自己父亲,“大人勿需担忧,即便星罗结城不保,还有韩机宜在。瞎药蕃军是新锐之师,而韩机宜又是才智闻名关西,必然不至于会轻易输给禹臧花麻!”
“如果真这简单就好!”尽管心中不以为然,但苗授并没有指出儿子话中错误。在战前,顺耳吉利好话,总比些锋利刺骨实话要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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