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授说他对别羌能手到擒来,而韩冈对此评估也有六成机会。只不过,韩冈希望胜利几率能更大点。他咳嗽声,缓缓出言:“其实还是有足够出兵钱粮,即便是三千兵、个月,也样够用。”
数道视线齐转到韩冈身上,高遵裕惊讶地问道:“哪里来?”
“渭源堡。”
精锐尽丧。直到如今,军中六十上下、战功卓著老将寥寥无几。凭着些残兵败将,二十年来只能勉强守着横山、六盘防线。
但如今西军中新生代都已成长起来。镇守缘边各路各州中坚,基本上皆是苗授这样三四十岁将领。无论是大名鼎鼎三种二姚,还是刘昌祚、刘舜卿、曲端,都是近二十年来成长起来少壮派。
依靠这些在官场上仍能算是年轻人将领,自赵顼即位后,宋军方猛然变得进取起来。进筑绥德、甘谷,拓土横山,开边河湟,甚至包括庆州李复圭几次失败攻势,都证明宋夏两方之间攻守易势现实。而苗授这等少壮派将领,也从中渐渐地感受到最近从东京城中刮来、与过去二十年截然不同风向。
少年时次接着次地听着官军惨败消息,不少人父兄都战死在沙场之上。亲自上阵之后,又不断地被动防守,坐困愁城,看着西贼铁鹞子在外耀武扬威。时至今日,新天子抱着观兵兴灵之心,让西军年轻将帅终于可以舒心中积郁,哪个不是成日想着建功立业?!
燕达凭借绥德之胜升任秦凤兵马副总管,而王韶和高遵裕因为连续两次大捷而受到封赏,也同样让人眼红!为博个封妻荫子,当调令送到手中时候,苗授便毫不犹豫地接下来。从德顺军都监位置上降半级,当上秦州西路都巡检。他心中念兹在兹就是战功,而眼前场大战正等着他,苗授哪有不将之紧紧抓住道理?
苗授霍然起立,向王韶和高遵裕躬身行礼,朗声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只要两位安抚能拈选千名精锐与,若不能大胜而归,斩别羌之首而还,末将甘受军法处置,虽死不怨!”
看到苗授燃烧着火焰狂热眼神,王韶与高遵裕交换个眼色,各自轻轻点头。
王韶随即便道:“此事也不需瞒着授之。星罗结部不恭于国朝,等皆有心战。可惜钱粮人力欠奉,只能徒唤奈何……不过如果依照授之计划,以千人速战速决话,这点钱粮还是能拼凑得出来。就不知授之对此战有多少把握?”
“用兵贵奇,只要是出其不意,必定能手到擒来!”这是苗授回答。
王韶和高遵裕点点头。可韩冈却摇摇头,这样实在有些冒险。王韶惯是剑走偏逢,推荐韩冈时如此,团聚七部时如此,只要合乎他心意人和事,便会毫不犹豫地去招揽、去施行。高遵裕则是被军功冲昏头脑。但韩冈他不会把宝押在苗授身上,不是他觉得苗授能力不足,而是他只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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