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老成持重,“授之莫要小看别羌星罗结,宁可高看眼,也不要轻视于他。”
“别羌不过是虚张声势、自壮其胆而已,非此不足以统领星罗结部。他拿着抵御官军侵袭借口,已经杀三个族中耆长,都是其兄康遵留下来亲信……自乱家门,这是寻死之道。”苗授声音沉点:“真正需要担心是西贼!光是兰州禹臧家实力就不在木征之下,若是个不巧,让别羌与禹臧家勾连上,进而交通西贼,诱得梁乙埋兵出青铜峡,越六盘山来支持他,河湟之事必生变数。”
高遵裕则长笑道:“现在西贼心思都放在横山,等天气再转凉点,鄜延那边就要点烽火。”他停下,“也可能是环庆那边要先打个头阵。”
“兵出白豹,攻打大顺,阻断环庆、鄜延之间交通,这样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攻打绥德。声东击西,西贼来来回回也就这几手。”苗授说着党项人可能实行计划,言语间对自己
新任西路都巡检苗授,亦是四十上下,跟王韶、高遵裕差不多年纪,有着副文质彬彬好相貌。温文尔雅,言辞知礼,气质淳淳如饱学宿儒。连王韶这个正牌子进士跟他比起来,都显得经多风刀霜剑摧残,英俊或有过之,但文气却逊色不少。
如此气象,韩冈前日第次见面,亦不由得暗赞句不愧是安定先生弟子。也只有看到苗授惯常笼在袖子中对骨节粗大、青筋凸起大手,还有从鬓角直延伸到耳后条血红色刀痕,才能发觉他终究还是武将身份。
“授之路辛苦!”王韶站在内厅门口相迎。
“分内之事,未足为劳。”风尘仆仆苗授谦虚着,行过礼,便被走下来高遵裕拉起。缘边安抚司两位安抚和西路都巡检谦让番,起携手进内厅中。
韩冈和王厚跟着进去,只是跨过门槛时回头看,就见苗授儿子苗履在院中犹豫着不敢跟上来。苗履与他父亲有七八分相似,却没有继承下来多少儒雅之气,行动举止看就是武夫模样。他尚无官身,不敢进入商议军机内厅——放在是节帅帅府,那就是白虎节堂,谁人敢犯禁令。
韩冈看,便招呼他进来,“慎之,何必站在门外,起进来便是。”
“多谢机宜!”
有韩冈许可,苗履心中犹豫扫而空。两步便跨上台阶,跟着韩冈王厚入厅。他年纪跟韩冈相当,但在古渭寨中,刨去他衙内身份,没官身他就连赵隆、杨英都比不上。不过苗履性格沉毅,又会做人,倒跟王舜臣他们几个处得不坏,也跟王厚颇谈得来。就是面对声名远扬韩冈时,还是有些拘谨。
内厅中,性急高遵裕也不等人端茶上来,坐下来就问着苗授有关星罗结部消息。
苗授说话声不徐不疾,平稳如声调中尽透着文人儒士闲雅。只是他说话,却是豪气自生:“别羌不足虑,若能与末将精兵千人,当取其首献于二位安抚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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