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逵暗叹着,自家儿子是有些书呆子气,在程颢程颐那里都学傻。不过话说回来,儿子性格宽厚,总比因睚眦之怨便记恨辈子小人要强。
郭逵也没心思跟韩冈过不去,韩冈话儿子听不出来,但他是听得分明,道:“托硕、古渭两役,皆是蕃人出力厮杀,王韶即未厮杀阵上,又未运筹帷幄,不过是说动蕃部,让他们出战,自己在城中等结果罢。但木征不同,手绾十万大军,光靠蕃人根本无力与其拮抗,不出动官军是不可能。王韶要掌着他缘边安抚司,就由他去好。但河州不可能不打,只要动手,这统领全军帅位,可不是区区个缘边安抚司能接得下来。”
“大人意思是?”
“战事展开越大,为父领军机会就越大。若是次出动个三五万兵,除为父,谁能镇压得住?也是盼着王韶能在古渭早日功成,打好根基……”停下,他叹道:“韩玉昆可真是个聪明人!”
对不会是拉拢韩冈手段,以郭逵身份,真要拉拢人,绝不至于做到这般地步。
只是郭逵目虽然不是为拉拢韩冈,却不代表他没有石二鸟想法。他做事,都是对韩冈支持,确信韩冈会对此感激万分。
不过韩冈见到郭逵时,却向他辞行:“秦州事已毕,疗养院中下官已经安排好,有仇闻主管,李德新辅佐,院中诸事可保无忧。古渭那边事下官已经耽搁太久,不便再拖延,过两天下官就想去古渭。”
韩冈在渐渐变得冰冷起来眼神中,保持着谦虚恭谨微笑。而他将郭逵好意三番两次拒绝,对于可能招致愤怒,韩冈早有心理准备。拒绝上位者好意,带来可不是洒脱笑,往往就是毫不留情打压,正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
郭逵如冰刀般视线渐渐缓和下来,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怒气。他微笑着:“该去,当以公事为重……不知玉昆你什时候回来?你是管勾秦凤路伤病事,路中有五州军,寨堡数百,可不止是秦州地。”
韩冈明白郭逵已经有让他无暇在古渭寨久留想法,只是他自有主张,“有秦州、甘谷、古渭三个样板在,各地依样画葫芦即可……只是这事还要劳烦太尉说上句。”
“本帅说句就够吗?”
“秦州有太尉坐镇,是秦州上下福气……非太尉威名,不足以震慑众军。”韩冈说着最后句,声音有点意味深长,似有隐义。郭逵听,脸色渐渐有变化。
“大哥儿,你怎看?”韩冈离开后,郭逵问着自己儿子对韩冈看法。
郭忠孝道:“韩冈为朝廷效力,非与大人为敌。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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