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受到封赏,慕容武都在款待两人宴席上都听说。入官还不到半年,就得到晋升,让慕容武羡慕不已。同时他还知道,韩冈在古渭大捷中,是出大力,等过阵古渭大捷封赏再下来,他很有可能再晋升几阶。
张载本身文武双全,儒学、兵事皆有所长。他弟子中,文武分界便十分明显。有以蓝田三吕为首偏于文事礼法弟子,也有如游师雄那样虽然考上进士,但依然重武好兵弟子。至于韩冈,明显就是跟后者相似。能力偏向武事,性格也是直截当,从不退缩。这样性子助他得到王韶青睐,
两种截然不同说法,让韩冈无法确定真相究竟如何。人都是从自己所处角度看待问题,自然不可能客观真实,但差别这大,肯定有方说谎。以韩冈才智,不会认为自家人说定就是对,但也不会全盘相信慕容武转述供词。
仅有两条能确定,就是四姨在冯家正妻地位不受承认,如果这点被采信,韩冈舅舅打就是白挨,正妻娘家人是亲家,而小妾娘家人则是毫无关系外人。另外,就是冯家内部有财产之争,韩冈表弟冯从义,应是被迫离开家,他三个哥哥施手段赶走他,看眼下情况很难分得到家产。
只是韩冈还不清楚冯家三子如此作为,究竟是为报复在冯德坤在重病时受到屈辱;还是捏造事实,以便能多分分家产。而这些事,不经过仔细调查,很难做出判断。
可难道要他去找证人,家家询问过去不成?
想到这里,韩冈突然笑。他来凤翔是来做明辨是非、秉公直断青天大老爷吗?
当然不是!
他是来帮自家表兄脱罪,帮自家舅舅出气。李信被关是事实,舅舅被殴是事实,四姨,bao毙是事实,还有他表弟冯从义被从家中赶走也是事实。单是这四件事,让他找起冯家麻烦来,没有半点心里负担,理由也足够。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真要磨起来,单是家产析断案子就能打上几年、十几年。韩冈还见过为间祖屋,兄弟两人争三十年案子。跟冯家在衙门中慢慢耗,他哪有那个时间!郭逵很快就要到秦州,而缘边安抚司工作他也不能丢下太久,两三天内就要回秦州去。留给他时间很少,韩冈希望最好能速战速决。
隔着桌子,韩冈脸上表情变化尽入慕容武眼底。从传言中,慕容武听说过好几桩韩冈出名事迹。他这个小师弟,绝不是温良恭俭让性格,欺上他家门去没个有好下场。落魄时候都敢在路都钤辖脸上甩耳光,在关西江湖上据说挺有名气疏财仗义陈押司,给他弄得灭门绝嗣。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官身,让慕容武不禁可怜起惹上他冯家。
而且韩冈正参与着河湟开边之事,是王韶得力心腹,深受看重。前段时间,王中正奉旨往秦州,新晋秦凤钤辖张守约同行,凤翔府就在他们必经之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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