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阿李面前,陪箩筐好话,韩冈觑个空,终于逃出来。只是刚走出门,他脚却停。严素心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凉茶,
家老娘对儿媳妇好坏判断,全都放在能不能生孙子上。虽然两个哥哥都不在,韩家在关西这支只剩他个独苗,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韩冈觉得这样想法他能够体谅,却难以理解。
韩冈其实真不急。如今世情虽然都是早婚得多,正常就是十四五,过十八就算迟,但士子却是特例。读书人晚婚是很常见件事,范仲淹成亲时据说已经三十多岁。王韶成婚也是在冠礼之后。王厚现在二十,不见王韶逼着他成亲。
而般寒门士子,在婚姻上高不成低不就,更是容易拖时间。娶名门闺秀他们不够资格,让他们放下身段,去找普通百姓,他们也不甘心,就这年年地蹉跎下去。如果他们不能考上进士,或是通过其他途径得个官身,往往要拖到三四十岁,婚姻大事都决定不下来。韩冈都听说过,五六十岁光棍进士哪科都没少出过。
韩冈觉得自己才十九岁,迟个年也没关系。可韩阿李却心急抱孙子,传香火,“三哥,婚事就任你拖去,娘也不再催你。但今天娘要做个主,你把素心和云娘都纳做小,到明年就得给韩家添个后。”
韩冈听当即叫起苦:“娘!哪有还没娶妻,就先纳妾道理!”
“谁说没有!在河西大街上开质库李大户家两个儿子,前街刘药铺家大哥,不都是十五六就纳妾,过两年才成亲?”韩阿李重重地拍床沿,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素心和云娘哪里不好,你还推三推四,拖来拖去,是不是想气死娘不成?!”
“娘,你先消消气。”韩冈心中喊冤,他哪里拖,只是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现在虽然清闲,又为考个进士,把精力放在书堆里,好肉时忘吃。不过收房没问题,纳妾却是有些不好办,“他们能做,孩儿不能做。这样不合礼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什狗屁礼法,孝你讲不讲?!”韩阿李只当儿子还在拖延,指着韩冈鼻子,“家里两个,哪个不是美人,哪个心思不是放在你身上。就你个瞎眼,天天在书房里之乎者也地拽酸文,你聪明都用到哪儿处去?!读书都读傻!”
她啪声再拍床,“这事娘做主,你不好娶妾,那也就先停停。但收房三哥你还有什说?云娘年纪小,等明年满十四再说。素心那里,你就快点,不要耽搁!若是到七夕,素心还梳着丫髻,娘可不管你是什官人不官人,照样打断你腿!”
“哪有这仓促?!”韩冈心中叫苦,却不敢再回嘴。外面对手再强,韩冈也有自信与他们周旋番,但对上自家不讲理老娘,他却是什手段都没法儿使。这件事上,他虽然本是有心,可被人像种马样催着,反而弄得都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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