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逵当初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与种谔争位,几乎将种谔挤对得无法在鄜延路立足。如今韩绛任陕西宣抚使,重用种谔为主帅,因而让郭逵大为不满。为不让郭逵干扰到现在由陕西宣抚使韩绛主持战略规划,必须将其调走。却又不能将他调离关西,郭逵本身资历、能力和威望在军中犹如定海神针,万韩绛那里有个万,有他在,至少还能稳定住关中局势。
而王安石为郭逵选择地方,就是正好需要重臣去镇守秦州。不过为让王韶能安心做事,不至于给郭逵压得太惨,章惇帮着出招。
王安石对赵顼道:“陛下。古渭大捷之功,已得王中正查验,皆为实情,并无虚妄。由此可见王韶之才非区区机宜可屈。数月前,王韶曾上书奏请于升古渭为军,以便统兵权、事权,更为名正言顺地招揽蕃人投效朝廷……”
前次张守约入觐,也是有过同样请求,但赵顼仍有些犹豫,“直接在古渭建军,是不是有些仓促。”
“那就先围着古渭寨划出块地来,设立秦凤缘边安抚使司,由王韶担任安抚使,先给他个署理秦
郭逵到秦州后,是不是要叮嘱几句,让他多看顾下王韶?”
“依臣之见,还是让郭逵守稳秦州便可,河湟事让王韶独力处理。多说句,以郭逵心性,或许就要跟王韶起龃龉。”
赵顼叹口气,紧皱眉头上尽是疲惫:“关西几位帅臣,也只有蔡挺让人省心。”
“蔡挺在渭州除旧弊,定新规,将关西四路中,军力最弱路打造得固若金汤。有他镇守泾原,鄜延路侧翼就可以放心。”
蔡挺在渭州推行将兵法改变宋军过去大小相制,难以指挥弊病,很对王安石胃口。在王安石计划中,等到朝廷钱粮充足,就可以动手改革军制,将兵法、保甲法和保马法这三项有关军事制度法令,都已经进入筹备阶段。
“郭逵之才不在蔡挺之下,名望尤高,可就是事多。若不是他跟韩绛不合,也用不着把他调去秦州。”赵顼又在叹着,“只希望他能如王卿你所说,与王韶争胜负,而不是互相拆台。”
王安石知道以郭逵大权独揽性格,以及身为前任执政和节度留后地位,他去秦州,很有可能就要跟王韶为河湟开边领导权起冲突。
但秦州军中地位最高三人下子全都走。为稳定秦州军心,除郭逵,时之间他和赵顼都找不到更好人选,即便是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蔡挺也不够资格,而他们开始准备在半年后用来替代窦舜卿这个过渡人物韩缜更是远远不够。
另外还有点,就是郭逵与李师中、窦舜卿他们不同,他是全力主张开边之策,就算他和王韶相争,也不至于会耽搁正事——以上都是王安石说给赵顼听理由。
而实际上,王安石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虽然秦州连传捷报,但河湟作为偏师地位并没有被改变,横山战略地位远远高于河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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