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看看形容憔悴向宝,中过风他在官场上已经是死老虎只,就算对自己恨之入骨,他也是什都做不。
收回视线,却又瞥见大堂外王厚,用手正指着向宝,嘴唇无声地念着,看上去像是在念着张守约三个字。韩冈会意地轻轻点头。果然是张守约顶替向宝,看来今次向钤辖调离秦州消息已是板上钉钉。
在向宝进来后不久,窦舜卿也走进大厅。老迈都副总管容色同样有些憔悴,而看向韩冈这边时,眼中杀意也是不禁流露出来。虽然韩冈并没有留下什破绽,但并不影响窦舜卿怀疑到王韶和韩冈头上。
窦舜卿带着恨意眼神,韩冈若无所觉,眉头挤出纹路也不是因为已是焦
韩冈跟在王韶、高遵裕疾步走进州衙大堂。
无论是州衙大堂,还是县衙大堂,除非节庆大典,或是中使持圣旨驾临,否则都是将正门紧闭,只开两侧旁门供人同行。东侧旁门号为生门,寻常人等皆由此进出,而西侧号为死门,只有待决死囚才从此门拖走。
今日来得是宣诏使臣,秦州州衙大堂正门自然中开。炎炎夏日炽热阳光从敞开大门处照进来,名头戴软脚幞头,身着绯罗袍宦官就站在大堂正中央,在他旁边是名小黄门用朱漆托盘托着明黄绸缎盖起几卷圣旨。
而在大堂门外围观者中,韩冈惊讶地发现穿着官服王厚和赵隆身影。视线对上,他们两人便微笑着不出声地打个招呼。
高遵裕明显认识今次来宣诏天使,他进堂后,就上前拱手行礼:“原来是王都知。”
王中正慌忙回礼,脸上堆起笑容甚至带着谄媚,“高提举今次为朝廷立大功,听到古渭大捷消息,连天子都惊呆。直说高提举和王机宜办事得力。”
高遵裕笑着与王中正通寒暄,宣诏使臣在天子舅公面前,也不得不卑躬屈膝。不同于士大夫可以不把高遵裕外戚身份放在眼里,甚至还可以时不时地拿着这个身份敲打下高遵裕,在宫中做事宦官,对太后叔叔是畏之如虎。
韩冈随着王韶上前跟王中正见礼,从这个阉宦嘴里得到“年少有为”四字评价。他随口谢过,与王韶、高遵裕起等着王中正宣诏。
王中正却还在等人,可并不是韩冈预料中李师中。秦州知州现在正在二堂那边继续审讯,虽然可以肯定他必然得到消息,但既然王中正没有通知他,李师中也不会放下案件,自己贸然走出来。等王中正宣诏完毕,他才会出来迎接,为王都知洗尘。现在替代李师中出现,是窦舜卿和向宝两人。
向宝跟王韶、韩冈之间仇深似海,到现在他中风后遗症依然存在。他步履维艰地走进大堂,正眼也不瞧王韶和韩冈,走过去跟王中正不冷不热地行礼,便沉默地站到旁。原本是意气风发军中少壮派领衔人物,现在已经是暮气沉沉。只有在视线掠过王韶和韩冈时,才会在眼底出现闪而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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