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舜举带着个两个小内侍大包小包地抱着堆急救风疾用成药过来,赵顼便股脑儿地全数赐给文彦博,最后他对群臣说道,“今日已是无事,各位卿家还是各归本司去。”
本来今天还是有不少议题要讨论,否则吕惠卿和章惇也不会站在殿中,他们就是为要与文彦博打嘴仗而来。但赵顼现在没心思,他接着又唤来方才小黄门,对他尊尊嘱咐:“去找张肩舆过来,好生送文卿家归宅。”
再次拜过天子,宰相们领班而出。文彦博紧紧地跟着他们,腿脚上看不出有什问题。等到走出崇政殿外廊道,品级从高到低排出队形终于散开,大臣们各自向文彦博问过身体安适与否,见他似是无事,也就各自散着走。但不知不觉间,文彦博已经走得慢些去,落在后面。
文彦博步步地向前走着,他身后是两个抱着大堆御赐药物内侍,而领赵顼旨意小黄门则是紧紧地跟在边。
台阶出现在眼前。文彦博举步走下去,走两级,他脑中阵突如其来晕眩,脚下软,个踉跄,就要栽倒下台阶。小黄门连忙冲过去扶着他。但文彦博身高体胖,壮牛般,他重量却连着把小黄门都带下去。正当他们就要滚下台阶时候,双坚实手臂伸过来,稳稳地将文彦博扶住。
“养气功夫还真够好……”章惇冷笑着想着。
等东西两班再次站定,赵顼关切地问着文彦博:“文卿,可有何处不适。”
“臣无事。”文彦博硬邦邦地回答,竭力让自己站稳脚跟。
“哪里无事!”赵顼看着文彦博还是站不稳样子,连声说道:“来人,给文卿家个绣墩坐着!李舜举,你速去御药院把御用至宝丹、灵宝丹、苏合香丸、如圣饼子、八风散,还有……还有……”
赵顼口气把他所记得治疗风邪成药都报出来,剩下些他记不得,“还有”半天,最后不耐烦地说道:“把该拿都给拿来!”
文彦博脑中晕眩稍定,抬起头,却见救他,竟然是章惇这个王安石手下干将。
抓着文彦博肩膀,章惇柔声说着:“文枢密,要小
李舜举小跑着从殿后小门出去,名内侍也奉旨为文彦博端来个绣墩。
“臣无事。”文彦博坚持说着。他挺直腰背,连赐坐都不要,就硬是这站着。他知道自己若是坐下来,露出点病态,尚留在朝中反变法派,土崩瓦解虽不至于,却必然大受挫折。
双虽已浑浊却仍锐利眼睛狠狠地盯住王安石,“老夫可不会就这认输!”
照理说看到捷报后,群臣都会赞礼拜贺,向天子恭贺战事胜利。赵顼在看到这份捷报时,脑中就在想着文彦博究竟会是用着什样表情来向他恭喜。
他对此很期待,但文彦博眼下这副模样,赵顼真不敢玩。气死三朝宰辅重臣,他名声可就要打着滚地往下跌。就算他赵顼是天子,也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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