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计,你先回去歇息两日,在月底前把河北沙盘做出来就行,也不用太着急。”赵顼说着,关心田计健康。对于身边臣子,从真宗下来几个皇帝,其实都是很宽和。
田计感动得跪下来谢恩,赵顼则带着李舜举,往崇政殿去。
虽然近段时间,赵顼多往武英殿而来,摆弄沙盘军棋,但他还是能说抽身就抽身,不是真正沉迷进去。
从内门进崇政殿,赵顼宰执们已经在等,不仅仅是两府,连吕惠卿、章惇这些小臣也在场。今天要讨论政事有关新法,他们也得以上殿。
不过枢密使文彦博却不管今天议题如何,当行礼平身之后,他便给赵顼当头棒:“陛下身负天下之重,如何能耽于游乐?!”
……
赵顼此时身在武英殿偏殿中。虽是偏殿,但样面积广大,跟平常人家两三进宅院也差不多大小。不过如今武英殿偏殿中,有十几块沙盘七零八落地放着,倒占去三分之地面。
赵顼在殿中漫步着,看着这些把天下山川浓缩进咫尺方圆沙盘,心中有着股掌控万里江山,身为天下之主满足感。
而跟在天子身后,却不是平常李舜举,或是其他小黄门,而是跟着王厚起进京田计。他低着头,只看着赵顼脚跟,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神色间却没有多少紧张——说起这段时间面圣次数,他比王厚还多得多。
“这就是河东?”赵顼在幅新做好沙盘前停下脚步,指指问道。
田计听问,抬头看眼。那块沙盘上,在崇山峻岭之中,从北到南,围起几个盆地。道:“回官家话,正是河东,另外还包括云中。西侧是黄河,东侧是太行,中间几片平原是太原等处,而北面片,便是契丹西京大同。”
田计这月来奉旨制作全国各地沙盘模型,在枢密院跟着翻看地图。他本人知道这是个难得机会,遂拼死拼活地去记忆,并不辞辛苦向来自当地*员请教,才个月不到工夫,河东和陕西缘边各路沙盘制作完毕,而田计也成对北地山川深有解专家——至少可以蒙蒙外行人。
赵顼见着田计把大同也包括进来,满意地点着头。回头看看因为日夜辛苦、脸颊都凹下去田计,对王命如此用心,赵顼心里想着是不是该给他加个官身。
李舜举这时却走进来:“官家,东西二府相公们已经在崇政殿等着。”
“他们都到?”赵顼微感惊讶,他只觉得自己在武英殿偏殿中走两圈,没想到个时辰这快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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