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对答,队伍中紧张气氛终于扫而空。
群青唐骑兵终于冲到韩冈面前,火粉散落,光流围绕着十二人队伍旋转,马蹄声碎乱如雨,鼓点般杂乱地响着。他们转着圈,口中不住呼喝,尽情地对这支小队施加着更大压力。
韩冈高居马上,腰背挺得笔直,微微仰起脖子,不屑地瞥着这群装模作样青唐骑兵。王舜臣则紧紧地钉在他身后,左手搭着弓袋中战弓,右手反背身后,他箭囊就挂在马鞍后。在两人周围,由十来把火炬组成小小圆阵纹丝不动,就如同矗立在江心座礁石,任由风吹日晒,狂涛怒浪,依然千百年也毫不动摇。
这是数百与十二之间对峙,人数上绝对劣势,却不影响韩冈众坚定。
韩冈拍马上前,独立在众军之间。深吸口气,他放声大吼:“本官乃皇宋秦凤路经略安抚总管司勾当公事韩冈是也。今奉命来见贵部俞族长,有要事相商,尔等还不快快给本官带路!”
星火如海。
银河黯淡。
在韩冈等人眼前,数以千百计火炬所组成海洋正在沸腾。条光焰自星火之海中分出,那是集结数百名精锐骑兵队伍,就如沿着河道逆流而上潮水,争先恐后,向着韩冈这小小队伍直扑而来。
千百人呐喊同时,bao起,与仍未停息号角声起穿梭在山谷之间,直往云霄传去。谷地两侧山壁将声浪重重地放大,最后汇成巨大轰鸣,与奔流而来蹄声汇合,就像突然卷高潮水,要把韩冈等人彻底埋葬。
相对迎面而来滚滚洪流喧嚣,从古渭寨出来队伍静得可怕。自他们点起火把走进谷地,到现在也不过才刻钟时间,想不到青唐部就已经点齐兵马,就在他们面前,掀起如惊涛骇浪般声势。股难以名状恐惧在队伍中弥漫开来,紧紧攥住在场众人心脏。
韩冈声音在夜风远远地传出,对面骑兵顿时阵骚动。他们也没想到今夜过来,既不是董裕部众,也不是被攻打七家部落,却竟然是大宋官人。
青唐骑兵中稍稍乱阵,个骑手也拍马出阵,他与韩冈隔着三丈在喊,“莫要诓人,你说你是个官人,可有什凭证?”
韩冈哈哈大笑,放纵笑声是在嘲笑眼前蕃将不懂看人:“吾乃
——至少韩冈除外。
“无聊把戏。”对青唐部行动,韩冈嗤之以鼻。他拍着马鞍哈哈大笑,嗓门提得更高,“无聊把戏!为预备这套猴戏,俞龙珂和他人怕是这两天都没能睡好觉!”
王舜臣第个反应过来,郁郁沉雷般蹄声中,他跟着韩冈放声大笑,他声音压倒千军万马,“三哥说得没错!青唐部这些蕃贼肯定练不止夜!”
“以如此大礼来迎接等,俞龙珂当真懂得接客之道。”韩冈音量沉下去,带着讽刺,直透人心。
“俞龙珂那老货,肯定是心虚!”王舜臣毫不客气戳着青唐部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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