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复圭……”王舜臣欲言又止。
韩冈对此心领神会:“李复圭身份贵重,已经是路安抚使,连天子都不能把他说杀就杀。但他还有儿子孙子,你真想报仇,日后总有机会。再说,种四郎兄弟子侄都没说话,你发个什狠?有事不先跟他们联络下?上次见到种十七、种十九,他们还提到你来着,连封信都不给他们去?”
韩冈劝几句,也不多说话,拍拍王舜臣肩膀,起身走
舜臣:“王兄弟,闲来无事,要不要出去走走。”
“三哥你去好,不想去。”王舜臣摇头拒绝。
因为种詠之事,王舜臣最近心情很不好。除前两天听说种诂和种诊联手扫荡边境党项羌,他才叫声好之外,其他时候都变成个土胎木偶样雕像。不问他,他就不开口说话,性格跟过去爽快比起来,完全变样。
韩冈对此看得很不舒服。王舜臣现在往房间角落里坐,他所在位置立刻就阴沉得像是培养蘑菇暗房。连照进营房内落日余晖,到他这角后也显得黯淡许多。
韩冈两步上前,抬腿就是脚,把王舜臣从床上踹下去,“闹个什别扭,婆娘也没你这样长气吧?”
王舜臣猝不及防,砰声,从床铺上摔下来。他爬起来,沉默地揉揉痛处,却仍是阴沉沉张脸。他现在心情,当头棒喝都没用,何况韩冈并不算沉重地脚飞踢?
“说说吧……”韩冈在床边坐下来,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韩冈看得出来,王舜臣对种家感情很深,所以对种詠冤死事才会难以释怀,“事情闷在心里并不好,有什话都说出来。”
王舜臣对着韩冈鼓励眼神,犹豫番,最后点点头,依言坐下说话:“……三哥你知道,俺爹是紧跟在种老太尉身边亲信,俺从小就在种家长大。就在几年前,还跟十七哥,十五哥还有李家八哥起在四郎面前习练箭术。四郎是手把手地教过俺射箭,俺现在用连珠箭也是他教。每次射中靶心,四郎都会奖们个钱,可以去街上买几块糖。俺箭术开始在几个兄弟里面算是差,就是因为想着四郎奖励,才会变得这好。谁想到,李复圭那个该被驴子日上千遍贼鸟,竟然……”
说起过去事,王舜臣眼眶又红。他模样看着苍老,说话做事又是副粗豪做派,而平日行事心中都有个谱,心计其实也不差。内外皆是早熟,让人往往忘他年纪。可他今年确才十八岁,比韩冈还小岁。
原来如此,韩冈终于知道为什王舜臣为什对种詠冤死耿耿于怀。王舜臣老子死早,他这是隐隐地把种詠当作自己父亲看待。明白王舜臣想法,韩冈也知道该怎劝。他指王舜臣鼻尖:“你这像是要报仇雪恨模样吗?!坐在房间里生闷气,就能把李复圭给气死?还是说你知道李复圭生辰八字,能躲在房中扎着草人就把他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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