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笑起来:“是说李复圭算是果断,见事机不妙便杀人灭口。玉昆你平日行事也是果决无比,就是日后可别变得跟他个模样。”
“……论起下手快,只会在李复圭之上。但说起没担当,他本事怎也学不来。”韩冈脸色悻悻,真不知道王韶平日究竟是怎看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王韶见韩冈神色不渝,笑着安抚道:“也是担心玉昆你性子。只是这说,玉昆你也别放在心上。”
“要真把罪名栽给人,也不会做得这难看。总得把人卖还帮数钱才是。”韩冈咳嗽两声,把话题转开:“庆州钤辖,监押,都巡检等众将佐不是被杀就是被流,庆州那边如今怕是没人敢带兵。”
韩冈脸色也变,连忙接过王韶递过来急报。低头匆匆看过,死竟然不仅仅是种詠这个庆州东路监押。
王韶捻着手上笔杆,眼神深沉:“钤辖李信、都巡检刘甫违节制,斩。都监郭贵,迁延不进,流,种詠是东路监押,也被瘐死在狱中。路钤辖都给他杀,李复圭胆子还真是包天去。”
“那是他有事想遮掩,才顾忌不这多。种詠被瘐死,怕也是他暗中下得黑手。”韩冈拆穿李复圭用意,便沉默下去,双手紧紧握拳,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吐口郁气,“李复圭做得太过分。”
虽然他与种詠只是在长安道上匆匆会,话都没说几句,没什交情,但他跟种建中和种朴是见如故,也算是自家人。而且当日种詠也是副意气风发,正欲为国建功模样,谁想到转眼之间就是阴阳相隔,韩冈也免不有些兔死狐悲感慨。
“争功诿过事,世间难道还少吗?”王韶脸上笑容越发冰冷刺骨,“想想窦舜卿,他前几日病得多及时!?……不过李复圭也确够狠,把人都杀灭口,这回谁能知道这战到底是怎回事?究竟是李信、种詠他们不听节制,违反命令,还是他胡乱下令,令得战线崩溃?”
李信……这个被斩庆州监押名字,让韩冈想起来自己表哥来。这个名字重复得还真是不吉利。
韩冈现在都有些庆幸,李师中只是添乱而已,而李复圭这等货色,却是功劳要独吞,过错却要推干净,而且真出事,还不给人对质机会,直接杀人灭口——真是够黑。
“错误都是下面,功劳都是自己,李复圭杀李信、刘甫,流郭贵,顺便把种詠丢进狱中暗中害,他倒是把自己都摘得干干净净,就只要负个管束不严责任。”韩冈不能不佩服,王韶看人确有手,“他当真是没担待,机宜看得真是准……”
“也不是看得准,谁不知道李复圭这厮从来都是没担当,他过去……”王韶吐半句后,却把话咽回去,摇摇头,又不说,反而对韩冈道:“玉昆,你以后做官也得小心点。”
“多些机宜提醒,若真遇上这样长官,会尽量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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