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声音,韩冈先皱下眉头,然后回头笑道:“是元兄啊……”
来人是韩冈入京三个月里变化之,唤作元瓘,现在是王韶身边幕宾。元瓘是个还俗僧,是王韶乡人。新近还俗不久,戴着帽子下面,是才两寸多长头发。小眼睛,招风耳,蒜头鼻子,脸上总是油光光,相貌甚有特色。
元瓘赶到近前,身上衣物熏得浓香就直冲着韩冈鼻子。韩冈侧过身子,率先往里走,省得自家被荼毒,嘴里还带着话:“元兄今天来得早啊……”
“机宜今天可是有要事要找小人商议,不得不来啊。”元瓘装着不情愿样子,实际上却是在炫耀自家在王韶面前受到重用。
韩冈不怎喜欢元瓘,倒不是因为这个
儿子话,韩阿李听就不高兴,送信人可是她选:“小王货郎来往凤翔秦州二十多年,如果再算上他老子老王货郎,父子两人在秦州和凤翔两头跑加起来快五十年,给人带信,只要人还在肯定能送到。多少年信用在,他们不会说谎!何况给你舅舅、二姨信都送到,说给你四姨信也送到,难道还会有假?都说读书读多心眼就变多,还真是点都没错!三哥儿你也是越变越滑头……还是原来书呆子那样好!”
韩云娘下捂住嘴,猛地低下头,肩膀抖抖地暗笑着。
韩冈被骂得无可奈何:“娘说得是!”
“你看你,滑头不是!?什‘娘说得是’!分明就是再说‘娘说得不是’!”
韩阿李这说,韩冈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他求助地看看自家老子,韩千六却是辈子听惯浑家骂,安之若素地夹着小菜,照常吃饭。“算,三十六计走为上好。”韩冈想定,三两口把早饭吃,也不顾韩阿李还是不痛快,道声孩儿走,便到外院左厢后马厩牵自己马出来。
原本这些琐事都是李小六负责,但昨天韩冈放他假,让他回家探视父母,现在韩冈只能亲历亲为。
韩冈牵着马,韩云娘从后院小碎步地跑过来,依依不舍地送韩冈出门。韩冈骑上马,走老远后,回过头,还能看着小丫头倚门望着。
韩冈家离州衙不远,出家门前小巷,向左拐,百多步外就是州衙大门,同时也是秦凤经略司衙门。按说这近距离走路就可以,养匹马在家还浪费草料钱。但*员身份让韩冈必须骑马。若是看着个同僚身穿官袍在大街上赶路,任凭哪个*员都要摇头,说他有失身份。
转眼就到衙门前,韩冈收缰下马,守在门前群老兵中走个出来,将韩冈马从小门牵到州衙里马厩里去养着。在厢军和禁军中都有降等制度,想衙门前这些老兵,都是没有战斗能力,无法胜任更高强度工作,被从军中刷下来,最后领着半俸,在衙门里或是*员家又或是官办寺庙里,做点杂事。
韩冈正要进门,突然背后传来声唤:“前面那不是韩官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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