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往回走。周南紧追出几步,朝着韩冈喊着:“官人,别忘你说话!小女子会等你三年。”
韩冈哈哈笑着:“韩冈骗人时候不少,可从不欺心。”
在周南目送中,韩冈跃上马,挥手而别,渐渐向西行去。
从车上拿出个小包裹,这是她本要送给韩冈饯行礼,勉强笑道:“小女子蒲柳之姿,确不足以侍奉君子。这是给官人饯行之物,只代表小女子点心意,还望官人勿要拒绝。”
看着周南强忍着苦楚而露出笑容,韩冈怜惜万分。他轻轻摇摇头,也没辩解,只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来。拔刀出鞘,刀身上银光闪烁。这是当日王韶赠给韩冈当饯行礼银匕首,本是在古渭寨时,蕃人送给王韶礼物。韩冈将之带在身上,却是因为水浒传看多,怕蒙汗药、砒霜什,用来试毒。
周南疑惑不解看着韩冈。却见韩冈将匕首在左手掌心划而过,顿时拉出道浅浅血口。周南猛捂住嘴,将惊叫压在喉中。
韩冈将刃尖上带着点血丝匕首递过去,道:“请小娘子再等三年,三年时间,也该能回东京,也该有足够实力让小娘子得脱苦海。到那时,若小娘子心意仍如今日,韩冈必不负你。”
看着递到眼前匕首,周南脸上又滑下泪水,却不是因为伤心,只是当她看见韩冈手上那个浅浅伤口还在渗着血,立刻忘记哭泣,手忙脚乱地拿着自己汗巾帮韩冈包扎起来。
周南包扎伤口手艺比甘谷疗养院里那些粗使打杂民夫还要差许多,长长汗巾歪七扭八卷着伤口,倒真把血止住,不过这也是伤口本来就不大缘故。
韩冈回头看看在官道上静候着同伴,对周南道:“行程不能再耽搁,今天还有几十里路要赶。南娘你也不必多想,只要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定也不需三年,们就可再相会。”
韩冈欲走,“官人!”周南怯生生喊声,又把那个小包裹递过来。
韩冈笑,摊开左手,染血渍丝巾展在周南眼前:“有这个就够。”
只在乎片心意,不为财帛所动,周南终于安心下来。她把匕首紧紧地贴在胸口,自己芳心所托,确是良人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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