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欣慰地点头笑起来。张戬也脸色稍霁,道:“平常人都盼着能在东京任官,玉昆你却往外走。不受官禄之诱,不枉你平生所学。”
“同为天子治事,本不该分京内京外。韩冈也是按着先生们过往教诲行事。”
韩冈和章俞搭唱,让饯行宴上气氛为之稍缓。
对韩冈本心而言,东京虽好,却也不是久留之地。他先前已煽风点火,现在便得隔岸观火。在京城这座舞台上搅风搅雨,过把瘾之后,韩冈乐得离开接下来狂风,bao雨远上点,躲在秦州挣自己军功。
在王安石稳固自己地位这段时间里,王韶必然能得到最大限度地支持。只要没有人扯后腿,河湟开边难度其实并不高,毕竟依照王韶《平戎策》中计划,他主要任务,不是征战,而是收服。即便动起刀兵,也是以杀儆百为目标。
冈尊长,不必送韩冈到离城十里郊外,出城门,就算到点。
就在城门外,找家干净清爽酒店。几人在二楼坐下。让店家上酒菜,各自劝几杯酒。皆是浅尝即止,没有多喝。
酒过三巡,章俞执杯问道:“玉昆在京师住也有个月,如今即将离京,不知可又不舍?”
韩冈想下,回道:“东京富丽繁华,甲于天下,却不是宜住人地方。”
“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住不习惯?”章俞笑着问。
韩冈还记得有次与王韶谈起过历朝历代开边拓土,炎汉四百年里,韩冈对卫霍敬佩有加,对班马赞不绝口,但当时王韶却说这些都不差,但他最羡慕却是司马相如。韩冈很奇怪,写些诗赋勾引寡妇文人有哪里值得羡慕?问为什,王韶则叹口气,答道“无人作乱”。得到提示,韩冈从记忆中找到司马相如传记,也不得不苦笑点头。
司马相如奉使持节定西南夷,“至蜀地,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先驱,蜀人以为宠。”对比上司马相如所受到拥护,王韶境遇就可悲得很。至少韩冈就无法想象,王韶到秦州,李师中领着众官吏出城相迎,窦舜卿、向宝等人跨弓持弩为王韶打前站,秦州父老皆认
“……也许是吧。”韩冈怔下,然后点点头。虽然他过去千万级别城市也待过许久,那些百万级都排不上号,但在他如今这个身份里,他所经历百万人口大城,只有东京开封。
“怕不全是!”章俞像是看透韩冈含糊其辞,追根究底地问着。
“若是能多听得两位先生教诲,那住哪边都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心有挂念!”
“挂念着秦州事?可是哪家好女儿?”章俞哈哈笑道,“难怪玉昆你会拒绝王大参推举。要是你点点头,就能在中书里做事。”
韩冈又是怔,转念想,忽然明白章俞用意。再瞥被惊到张戬、程颢,心中暗喜,章俞这忙帮得真是好。他谦虚地笑道:“跟儿女私情无关,只不过是想着做事全始全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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