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派四名核心人物就这个问题接个问题地讨论着,王安石闭门不出,耽误下来政事实在不少。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灯油已经添过两次。
王安石继续问着章惇关于三司条例司事情,曾布则是专心致志地凑过去听着。吕惠卿比章惇还要解三司条例司,也没心思听他说。坐许久,他也累,直下腰,松松已经僵硬腰骨,不经意间,却见到王安石家个老家人在书房外探头探脑。
吕惠卿看着暗叹,王安石御下太宽,哪有这不懂规矩。回头看看听得聚精会神地王安石,吕惠卿招招手,把王家老家人唤过来轻声问道:“有什事?”
老仆知道吕惠卿在王安石心中地位,也不瞒他,回道:“相公找韩官人来,三郎正在偏厅陪着他。”
“韩官人……是韩冈?”说起“韩”姓,吕惠卿第个想起
题。皇城里面从来都是有谣言没秘密,明天就能知道事,何必赶在今晚苦思冥想?
只有曾布眉头紧皱。王安石刚刚称过病,用离职来要挟天子,这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用,到明天,也只能照常上朝理事。但他被拒之于宫门外模样,怕是已经传遍东京,曾布不难想象,明天去中书,政事堂中几位宰执,会是什样眼神。
“别想那多!说说最近有什事?”
王安石敲敲桌案,把三名助手注意力集中过来。他不是那种能在短时间内转换心情,变得气定神闲人。但执拗脾气,却让王安石越受压迫便会越发强硬。坚定意志和自信,是每个政治家和改革者都必需性格,王安石也是从不缺乏这两点。
王安石相问,章惇先开口:“三司条例司是众矢之,在参政称病这些天里,陈旸叔【陈升之】多次上奏要废去三司条例司。同时还反对设立中书条例司,但言两司无故事、无先例,以撤去为宜。”
曾布声冷笑:“若不是当初陈旸叔力支持参政和新法,又怎会让他先登上相位。想不到他当宰相,反过身来就变张脸。”
章惇也笑下,笑容中夹着讽刺:“得鱼而忘荃。陈相公可谓是荃相。”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荃就是竹笼,用竹笼捕鱼,捕到鱼后却忘竹笼功劳。章惇引用出自《庄子》这句话,就是在讽刺陈升之过河拆桥,王安石听得也是笑,心道,这章子厚还是口舌不饶人。
“三司条例司是众矢之,日后也免不受到最多攻击。青苗贷和农田利害条约皆是与农有关,可不可以将两事归入司农寺?”吕惠卿提议道,又笑着加句,“陈旸叔总不能说把司农寺也撤去吧?”
“……吉甫这个建议很好。”王安石考虑下,便点头赞许,“六部九寺如今都是空有名头,却无实职。所有事务,全都给中书门下管。但只要名头在,重新运作起来也没人能说二话。就这办……”王安石突然笑笑,“只要还在这个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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