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吃惊地猛摇头,这怎可能做到:“铨试是为定差遣,但他本已有天子特旨,差遣早定下。秦凤路经略司勾当公事,兼理路中伤病事宜。根本不需要再参加铨试啊……”
中年人身子略略前倾,只动,在刘易眼里就如山岳倾颓,迎头压来,只觉得沉沉有些难以喘息。就听中年人问道:“韩冈……他有没有出身?”
刘易老实地摇头回答:“没有!他只是个靠举荐得官布衣而已。”
“无出身者注官候阙,难道不是必须要参加铨试吗?”中年人轻轻笑几声,有着点偷空后得意,“朝廷即有条贯在,依律而行便可。汝等尽忠职守,天子还能说不是不成?”
“……下官明白!”刘易略思忖,便点头称是,对面人说得确没错。他笑道:“请侍制放心,下官自然会好生料理韩……对!”刘易眉头又下皱起,“新官铨叙,陈判铨肯定会在场。下官从何下手?”
城中,只有七十二家正店才有这般豪阔财力,寻常脚店和小酒肆,即便想做奢华点,用器皿也得到正店来借。
两人落座,很快盘盘热菜也端上来,每道依然是用着银碟盛着,特制银碟下,还有着阴燃火炭托底,以保证菜肴不会很快冷去。
端菜来去还是悄无声息,知客最后在屏风处站站,见两位客人没有其他吩咐,便躬身退出门去。小心地将门掩好,厅中就只剩下刘易和中年侍制两人。
只有午夜时分,山中寺观才有寂静降临在厅内,厅外杂音点也没透进来。小厅以莲为名,窗棂、桌案、梁椽,乃至杯盘碗碟,处处都打着莲花记号。就连在窗下燃着熟铜火盆,也是朵完整千叶莲花。袅袅香烟同样自荷花花苞形制青铜香炉中丝丝缕缕地升起,在厅中扩散开。股淡淡绵香在鼻尖传递,香味清而醇,不似寻常薰香浓烈,正是应这间荷厅特色。
刘易无意多看,厅中死般寂静让他坐得很不自在,他陪着小心,问道:“不知侍制唤下官来此,为得何事?”
中年人脸上微笑书写着自信,轻轻点着酒杯手指,让圈圈波纹在银边装饰液面上回荡,好像就是在说着切尽在掌握中,“你们判流内铨事,那天不会留在衙门里。在京百司,每天都要轮上两人上殿廷对,
中年人第二次开口,说话多点:“……近日可有名秦州新选人来流内铨递家状注官?”他顿顿,又加句,“有天子亲下特旨。你可知道?”
刘易当然知道。天子亲下特旨,为年岁不到选人派定差遣,这还是新条贯颁布后第次。身为流内铨令丞,哪有不知道道理,“是不是韩冈?”
“没错,正是他!”
“不知侍制想要他如何?”刘易还明白,韩冈已经被定差遣,如果要帮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既然侍制提及他,只可能是使坏。
“两天后,安排他参加铨试。”中年人要求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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