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朱笔,签字画押,盖上印。赵顼将诏书递给身边近臣,“传与王安石。他再病着,朕就要派太医去。”
……
作为参知政事,王安石现在府邸照例是御赐之物。有花园,有楼阁,是东京城中数得着大宅院。但在宅院中生活起居人却很少。
王安石没有娶过妾,身边也没有什通房丫头,仅有位陪自己几十年老妻吴氏。在众臣中,除司马光,再无他人如王安石般。平常在身边听候使唤,只有位老仆。在家中奔走,不过十几个男女。
王安石与吴氏总共生过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但儿女幼年夭折,儿子女儿都只剩下两人。
赵顼浮在脸上带着冷意笑容,仿佛方才文彦博翻版。大宋天子瞬间成熟不少,眼神中还残留点天真褪去。视线从群臣身上划过,每个人顿时发觉,从皇帝那里传来压力不知不觉地已经大许多。君臣都沉默着,巍巍崇政殿,像是又要潜入沉默深海中。
“陛下!臣已将慰留诏书拟好,还请陛下御览。”
司马光出声,打破僵持安静。他双手捧着刚刚草拟好诏书,微欠着身走上前。走过文彦博身边时,司马光脚步稍重点——他是在提醒。
文彦博自庆历七年【西元1047年】便入居政事堂,朝堂故事哪有不熟悉道理?可他偏偏催着天子把王介甫赶出朝廷,却点也不顾及王介甫脸面,连惯例故事都不管。这样真能如愿?不,这反而会惹起皇帝反感!
自仁宗朝以来,侍制以上*员请郡,除因为在建储之事上开罪英宗皇帝蔡襄,哪个不是下诏慰留几次,方才批准?!王安石弄出新法虽是祸乱国政,但本心非是为己。此事天子心知。即便要将其罢去,心中也免不有愧疚之心,他辞章岂会请而允?!
长子王雱自幼聪颖,十余岁便能做策论
司马光为文彦博失态叹气,他这叫关心则乱!文彦博向来是以稳重,多谋著称朝堂。总角之时,便知道用水将树洞里球浮出来。跟自己样,小小年纪便广有名声。但现在看看他,不该说说,不该做做。等天子回过味来,心里又会怎想?不,看天子模样,他已经明白过来。有些事不该说透,不能说透,却偏偏给说透,这叫弄巧成拙!
“司马卿,快把诏书拿过来。”
司马光将拟好诏书双手呈上,让个随侍小黄门将诏书拿去,展开在赵顼眼前。
“……今士夫沸腾,黎民骚动,乃欲委还事任,退取便安。卿之私谋,固为无憾,朕之所望,将以委谁?”
赵顼默念着,不自觉地微微点头。因为点委屈,便丢下政事不理,还称病要出京,对于王安石做法,赵顼心中其实还有些抱怨。“现在士大夫议论沸腾,百姓骚动,你却要辞去职务,自取安宁。卿家为己所图,固然无憾,但朕期望,又该委托给谁?”司马光这段,当真是写进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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